回到昭阳宫已经很晚了，城惜换上轻纱襦裙，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

抱琴脚步匆匆，进了殿内急忙请安:“主子，皇上来了。”城惜起身，急忙整理了仪容，出去迎接。

皇上身边也只是跟着贴身太监，身上的龙袍早已换下，俊逸的眉眼泄露出丝丝疲倦，脸色莫测。

城惜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行了礼，宸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径直进了殿中，并未像往常一样扶起城惜。这让城惜如临大敌，跟着宸帝进了殿中，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宸帝入座后，宫女为其送上茶，宸帝回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城惜，不由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过来坐吧，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城惜挪步过去，安静坐下，略带试探地笑笑:“中秋家宴才刚结束，皇上瞧着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不知道臣妾能否为皇上分忧。”

宸帝一双眼睛看着城惜，波澜起伏却又冷静平淡:“婼顺仪找朕，自请离宫，将灵儿交给你抚养，这事你知道吗？以惜儿的聪慧，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城惜心中一颤，万万没想到婼顺仪会在这个时候自请离宫，慌忙跪下:“皇上明鉴，婼姐姐什么性子皇上会不知道吗？臣妾和婼姐姐亲如姐妹，只是这事臣妾也没料到啊。”

宸帝没有说话，似乎在斟酌城惜话中的可信度，过了很久才开口:“她虽然温柔似水，性子却也是傲得很，罢了，你起来吧。”

城惜缓缓起身，用宽大的袖子揉了揉膝盖，宸帝一把拉过她坐下，用大掌轻轻揉着她的膝盖:“是朕过分了。”

城惜坐在宸帝怀里，突然鼻子一酸:“皇上。”宸帝揉揉城惜的头:“关于婼顺仪的事，你怎么看？”

城惜虽然早有准备，也装做歪了歪头思考:“依臣妾看，婼姐姐怕是铁了心了，姐姐的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虽然自请离宫有伤皇家颜面，可若是为国祈福呢？”

宸帝点点头:“这些朕也知道，只是担心灵儿一下没了生母，会出什么事，和朕有什么嫌隙。”

城惜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喂给宸帝，宸帝笑笑，还顺带舔了舔城惜的玉指，惹得城惜一阵娇羞浅笑。

城惜双手环住宸帝的腰:“公主还小，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况且臣妾和公主相处多日，虽算不上情同母女，却也是情义匪浅。”

宸帝揉揉城惜的头，语气不明:“朕知道了，你明日去和婼顺仪道个别，在这宫中她就你这一位姐妹了。”

城惜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多谢皇上，只是婼姐姐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此事不与太后娘娘商量一下吗？”

宸帝起身，身姿挺拔俊逸，神情淡淡:“是婼顺仪自请离宫，太后若是阻拦，倒落人口实。”

城惜一愣，接着浅笑:“皇上所言甚是。”

宸帝点点头:“朕先走了，爱妃早点休息。”

说着便大步出了殿中，守在外面的大太监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城惜缓缓坐下:“今儿皇上翻的谁的牌子？”洛夏答话:“主子，皇上今个翻的是婼顺仪的牌子。”

扇稚吩咐宫女撤下茶盏，换上燕窝:“看来皇上对婼顺仪还是有几分情谊的。主子今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吃点燕窝吧，身体要紧。”

城惜神色疲惫:“你们说，我这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她没有自称本主，而且用了我。

洛夏将燕窝端给城惜:“主子，有得必有失，这本是婼顺仪自己的决定，与主子无关，主子不必自责。”

城惜看着燕窝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你们去吩咐琴棋书画准备一些实用点的东西，我明天去看望婼姐姐一并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