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菊花开……

菊花败……

十岁的依然正蹲在花园中，粉雕的小脸，白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成月牙形。

高从轩见她在花园中，便惊喜地跑了过去，“然然，你在干什么啊？”也好奇地蹲了下来。

她的屁股，左扭扭，右扭扭，用手去弄着花园中的泥土，“轩哥哥，你怎么找到我的？”声音甜甜的。

“你还好意思问呢，不是你叫我来你家的吗？”故作生气的样，明明是自己叫他来的，可她却在花园里玩泥巴。

依然突然停了下来，一副可怜的样子，“轩哥哥对不起啊，因为我太忙了，把你叫来的事给忘了。”

呃，“在花园里玩泥巴也叫忙？”他有点生气了。

她猛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我才不是玩泥巴呢，我在弄我的宝贝！哼！”嘟着小嘴，扭过头去，不看他。

宝贝？宝贝有他重要吗？

“哼！我什么宝贝没有啊，你要的话，我全送给你，现在我们去玩吧。”高从轩想去拉依然的手。

可她却躲开，一脸怨气的样子，“哎呀，我的宝贝你没有！”

高从轩有点不明白了，“怎么会没有？”困惑的看着依然。

“三里菊花！三里菊花你有吗？”向他眨了眨眼睛。

他伸手去挠了挠头，摇了摇，“三里菊花是什么东西？我好像真的没有。”

“嘻嘻，我就知道。”

说完，她跑出花园，来到平地上。

踮起脚尖，张开双手，向前走了一步，“哥哥说，三里菊花是一种很厉害的话，他可以开三里的菊花呢！”

用手在那夸张的比画着，脸上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高从轩低头轻轻地嘀咕着：“可以开三里的菊花……”

“轩哥哥，你过来看！”依然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回到了花园里。

他慢慢走了过去，“怎么了？”很不情愿的样子。

依然把捧在手中的种子，举到他面前，“你看！这就是三里菊花的种子！”

……

可以开三里的菊花……

高从轩坐在病床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的依然。

终于从追思中回过神来，种子这样子他现在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种子是他和她一起埋下去的，当时还天真的等着它开花，想象着那三里的菊花。

然然啊，三里菊花开了又败，是应该回家了。

……

又是他坐在旁边等她，又是一个冷寂得秋夜。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然后慢慢的看清了在黑暗中的天花板，好像不是以前的白色，因为似乎多了几处花纹。

但她没有心情仔细看，现在想的只是她刚打掉的孩子。

那是她和高从轩的第一个孩子，就因为她的一句“不想要”就放弃了一个小生命。

她缩了缩身体，整个身子埋进被子里。

“你醒了吗？”从窗外透进来的很微弱的月光，他可以看到她刚才睁开眼睛，就以为她已经醒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没急着去问。

“嗯。”

从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调调。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依然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心好痛，特别是温柔的语气，更是让她猜不透。

已经分不清彼此到底是很还是爱。

但是这一刻，她只想静静地让他守着，陪她度过这最冷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