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一路捏着她的小胖手一路叨叨：“小姑娘命真好，今天就是‘莫瑶新唱’了，赶紧去洗洗澡然后跟姥姥我去见识一下。

“莫瑶新唱，什么玩意儿？”阿七只顾着打量四处的摆设，全然没注意刘姥姥的话。

“莫瑶新唱才不是玩意儿。啊呸呸呸。。。。”刘姥姥瞪了她一眼。

“莫瑶是我们这儿的花魁。一月表演一次，一次只表演一次，一次只唱一首曲子，一只曲子只唱三遍。月月更新绝不重复。她可是姥姥我的镇楼之宝。所谓‘莫瑶新唱，谁谓古今隔’。”一个妖娆的拖长音后，姥姥捏了个兰花指，一回头冲着阿七抛了个媚眼。阿七妹妹一阵恶寒。

“好了好了，赶紧进去洗洗，别污了我的地方。”走了一段，两人停在一座小楼前，刘姥姥顺手将阿七推了进去一个小隔间。阿七转身，这才发现沐浴的热水干净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

“效率够高的。”阿七撇撇嘴。

“快点快点，一炷香的时间。”刘姥姥的声音就算隔着门依旧清晰的如在耳畔。

穆七夕微微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嚎着：“姥姥，木桶太高，进不去。”

门外的刘姥姥瞬间华丽扑街。

“死丫头，踩着凳子进去笨的跟猪一样！！”

一柱香后~~~~~~

七夕推开门，一脸无辜地看向守在门外的刘姥姥，举了举千层酥似的粉色纱衣。

姥姥扶额悲叹：“怎么会有蠢成这样的丫头。我要是你大娘也得。。。。”刘姥姥觉得戳人伤疤还是不地道的，住了嘴，接过衣服替她穿上系好腰带。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不住点头：“姥姥的眼光总是不回错的。”欣赏半天后，那双绿豆眼猛地睁开，一拍脑袋：“糟了，莫瑶姑娘。”说着拽着七夕的手狂奔起来。穆七夕有了久违的晕车感。

绕了不知多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竹林掩映间一幢木质阁楼隐隐传出了丝竹之声。

“都是你，莫瑶姑娘已经开始了。还不跟我来。”刘姥姥牵着阿七穿过竹林小心翼翼地推开小楼的木门。

木门的前面坐着几排男子，只看服饰便知绝对是非富即贵，对面是一个高出地面一尺的表演台，台上挂着珠帘，帘子后面坐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凄婉幽长，缠绵悱恻的歌声从女子朱唇流泻而出，尽管只是哼唱并无歌词，但台下观众除了阿七无一不是如痴如醉。

不对劲。阿七皱着眉。歌声中含着魅音，珠帘后的女人竟然没有一点生气，但却有一股很浑浊的气息，代替了生气支撑着她的身体。

妖怪！！！阿七眼中一亮，难道自己运气真的这么好？

一曲终了，女子起身对着帘外的听众道了个福便捧着琵琶离开。

“小娃娃，跟我来。”刘姥姥回过神，带着阿七绕过众人走向后面休息室。

刘姥姥满脸堆笑：“莫瑶姑娘，辛苦了。这是姥姥亲自挑的小丫头，人很机灵，以后就让她伺候莫瑶姑娘吧。希望莫瑶姑娘闲来无事时可以提点一二。”

莫瑶皱着眉扫了阿七一眼，缓缓开口道：“既然是姥姥开口，莫瑶必当尽力，以后就让她跟着我吧。小姑娘你叫什么？”

“阿，桃花，莫瑶姐姐，我叫桃花。”话音刚落，阿七脑袋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

“什么姐姐妹妹的，你是什么身份，从今后莫瑶姑娘就是你的小姐，回答小姐问题时要自称奴婢。听到没有。”教训完阿七，刘姥姥又满脸堆笑地看向莫瑶：“莫瑶姑娘你莫生气，桃花刚来不懂规矩，并非有意冲撞姑娘的。。。”

“算了，莫瑶现在要去表演，就麻烦姥姥送桃花去我的房间再给她讲讲我的规矩。”

看着莫瑶离开，阿七一脸疑惑地看着刘姥姥：“姑娘不是应该听姥姥的吗？为什么。。。。”

“你懂什么？”刘姥姥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然后坐在桌子边说道：“莫瑶并非我红楼的姑娘，只算是借宿在这里。这每月一歌，算是她付给姥姥我的借宿费。当初红楼被隔了一条街的绿轩抢了生意，几乎要关门歇业。可是莫瑶姑娘突然找上门说是可以让我的红楼起死回生，条件就是我给她在红楼找一处栖身之所。原本姥姥我也是不信她的。不过莫瑶姑娘倒是爽快人。夺了我们姑娘的琵琶站在红楼门口唱了一曲。结果那日红楼门口真真是个水泄不通。”刘姥姥又喝了杯茶水，继续说道，“不过你小丫头也算好命，当初姥姥不知给莫瑶姑娘松了多少小丫头都被否了，但她独独看上了你，二话不说接受了还同意指点指点你。你只要学到莫瑶姑娘三分本事，姥姥就捧你作这红楼花魁。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吃香的，穿漂亮的了。”

阿七在心中冷笑：好命？莫瑶看向自己时眼中的惊喜她可没有错过。她看上的是自己的仙体和自己满身的仙灵之气。

走近莫瑶身边后，阿七就知道，莫瑶周身的浑浊气体确实是生气，不过却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外面这些男人的。初入青楼的男子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那些灵气才会浑浊不堪。

刘姥姥喝完一壶茶后领着阿七去了莫瑶居住的名为“芷园”的小院，又交代了几句就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芷园”没有一丝生气，仿佛原本就没有人居住，不过是一座荒院罢了。

那个莫瑶姑娘绝对有问题。这古代的男子没有法律的约束，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穆七夕围着芷园转了几圈，希望从园中的摆设中看出蛛丝马迹。但很遗憾，阿七明显没有做福尔摩斯的天赋，除了看出芷园很漂亮和安静外没有任何发现。

“你在找什么？”

呃，被发现了。阿七尴尬地回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姐住的地方好漂亮哦，所以才会四处看看。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姐千万不要告诉姥姥，不然桃花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好，我不会告诉姥姥的，桃花不必太紧张，莫瑶很喜欢桃花，所以你可以叫我姐姐。桃花喜欢什么，告诉姐姐，姐姐都可以帮你。”

切，能不喜欢吗？纯净的仙灵之气，足可以将那股浑浊的生气净化并彻底化为己用。

“真的吗?桃花可以叫小姐姐姐，可是姥姥说。。。。”穆七夕摆出一副受宠若惊外交不安胆怯的模样。

“没关系，莫瑶喜欢桃花叫我姐姐。”

“姐姐。。。”

“真乖，桃花随姐姐进来吧。”莫瑶摸了摸阿七的头牵起她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阿七确信自己对付这么个小妖还是绰绰有余，便放心地跟着她走进房间。

“桃花，你喜欢吃什么？”

穆七夕看着满桌子的糕点吞了吞口水，举起筷子，毫无戒心地狼吞虎咽起来。既然人家舍得下血本，自己不吃不就太不够意思了吗？

“姐姐，桃花好累。。。。”

莫瑶看着倒在桌上的桃花，苍白的嘴角轻轻勾起。她散了发髻，披头散发抱着琵琶从窗口一跃而下。

房间内，原本昏迷不醒的阿七大眼睁开，骨碌转了一圈：“靠，这年头妖孽也流行迷药？”阿七在吃第一口糕点时就已经尝出了里面的特殊调料。不过作为将渊圣素莲这种解毒圣品当零食的强人，阿七还是很放心的吃完了几乎满桌的食物，然后才配合莫瑶演了场中招的戏。

“单纯的妖孽啊，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要怎么混得下去呢？”阿七叹了口气学着莫瑶从二楼窗口一跃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