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一场雨，寒水岚又做了一个关于易的梦，梦里易带着她在夜市里吃着各色小吃，每一样都那么让人回味无穷。

寒水岚醒来的时候，天色微亮，子妙子蔓一如既往的侍立在一旁。看见寒水岚起身，子妙上前扶住她，微笑道：“小姐进来起的越发早了。”

寒水岚微笑，任子妙给自己穿衣，子蔓端来水替自己梳洗。

用过早膳，寒水岚随手备了些小礼物，出门朝水砂涟的院子去。她特意赶了一个早，还支开了寒止赖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婢女。

那条街上多是商户，离寒家还算远，寒水岚让轿夫一路快行，心中暗自祈祷不要半路被寒止抓回去，昨日他的认真，寒水岚知道不会有假。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注定，寒止正被事情缠身，无暇顾及寒水岚的去向。等暗卫禀告他的时候，寒止几乎是立刻起身朝水砂涟的院子去，昨日他知道她来了，就放了人出去打探她住在哪。

寒水岚到的时候，水砂涟正在院子里跳舞，一身舞衣，美不胜收。看见寒水岚来，收了步伐，开心道：“姐姐，我还以为你会见我了呢。”

初秋天气已经有些凉爽，尤其是昨夜下了一场雨，而早晨原本温度就比较低。水砂涟却只穿了薄薄的一层纱衣，不少肌肤裸露在外，寒水岚无意间看到她身上白皙的皮肤上，似乎有不少斑驳的鞭痕。被舞衣隐约遮住，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寒水岚尽量表情不变，也不和水砂涟亲昵，只说：“昨日哥哥将你的身份告诉我了，涟涟。”

水砂涟笑容不变，一副然后呢的表情。

寒水岚深呼吸一口气，问：“今日我来，是想问一下你，易，的事情。”

“易？”水砂涟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解。未等她问什么，一路疾驰过来的寒止听见了寒水岚和水砂涟的对话，心下漏了一拍，刚想开口阻止水砂涟说话。

水砂涟却是看向了他，瑶瑶笑道：“姐姐，你问易为何要问我？你难道不该问止哥哥吗？他比谁都清楚。”

寒水岚也看见了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的寒止，“哥哥不愿告诉我，涟涟，算我求你，你告诉我，关于易的事情。”

水砂涟从寒水岚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熟悉的情愫，那种淡淡的哀伤，她曾在另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过。“怎么了？易对姐姐很重要吗？”水砂涟突然反应了过来，随即大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吗？”

寒止脸色铁青，拉着寒水岚的手就要走，水砂涟的声音却是打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期望。

“姐姐，你不知道吗？你的亲哥哥寒止，就是易呀。”

寒水岚愣在原地，看着寒止还牵着自己的手，水砂涟说，易是寒止，她的亲哥哥就是易，她爱上的是她的亲哥哥？

寒止感觉到寒水岚身体的僵硬，不知所措的站着，耳边水砂涟的笑声仍旧讽刺而张扬，半响才开口：“岚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止哥哥，怎么了，你和自己的亲妹妹相爱了？我道你怎么那么紧张她，原来如此啊！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是亲兄妹啊。”

水砂涟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她昨日还在想要怎样让寒水岚体会体会不一样的痛，今日就来了这么个好消息，果然老天都觉得，这十四年她过得太痛，终于肯帮一帮她了吗？

这个世界上知道寒水岚真实身份的人那么少，如果她隐瞒的好，她会一辈子以为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多完美啊！

“住嘴！”寒止冲水砂涟吼，握住的寒水岚的手却是被甩开，他看着寒水岚一步一步往后退，他想开口说什么，挽留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又能说什么呢？是他明知故犯，让她承受这一切。“岚儿...”

寒水岚的脸色苍白，看着同样面容惨淡的寒止，她日日思念的人，她夜夜梦中的人，她不顾一切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原来是她的亲哥哥吗？

难怪明明他和她相识那么久了，他还是不肯让自己看到他面具下的模样！“你骗我，那年灯节我问你会不会娶我，你说你愿意，你是我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娶我啊！”寒水岚声竭力嘶的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如果一开始知道真相是这么残忍，她还会不会走下去？往日的时光就像一个笑话，那些都不是她该拥有的，那些都不是她该期待的。

寒止看着跑开的寒水岚，就像看着一个梦境碎裂，他回不去了。左手凝聚起掌风，他朝水砂涟攻过去。

红色舞衣在风中飘舞，水砂涟还在笑：“怎么了？你不敢面对吗？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你不敢让人知道吗？寒止，你说我是个疯子，我当你有多正常，原来你也是个疯子，你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妹！”

“啊！”寒止用力一击，打中了水砂涟，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打飞，掉到地上，吐出一口血，却仍然是笑容明媚的样子，定定看着寒止。

寒止握拳看了水砂涟好一会，冷冷道：“你如果说出去，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哟，止哥哥，你真的生气了吗？”水砂涟无所谓的坐在地上，像个吃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开心。

寒止不理会她，转身朝着寒水岚离开的方向消失了。

子妙子蔓俱是愣在原地，她们也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小姐和少爷相爱了？这是怎么回事？

水砂涟收起了笑容，目光移到了子妙子蔓身上，“这两个人，抓起来拷打，我要知道寒水岚这十四年的一点一滴。另外告诉徐公子，寒水岚的身份，要保密。”

“是！”一旁扮成普通侍女的女子上前，子妙子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