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吻给占九打了那通电话之后，周身就冷了。

开车回了公寓，屋里当然没有人，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冰箱里的冷气浅浅飘出来。

“嘭！叮——当——啪！”陈吻突然将手中的水瓶狠狠扔出去，碰倒了餐桌上的水杯，甩到地上，水杯也摔碎了，玻璃一地闪耀灯光。

“李及欢！”陈吻怒吼出李及欢的名字，颓然红了眼，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

陈吻沉着气目光死死，坐在餐桌点了烟，刚开始时深吸快吐，一根烟不到三分钟就被他吸到头，灼烧感从手指传来，陈吻才丢了烟头。

烟头上还燃着，陈吻也不去理，任由它在米白色实木餐桌上一明一灭。

一根抽完了又点一根，似烟云雾雨又似袅袅娜娜的炊烟。

他的脸隐隐讳讳看不分明，眼神也更犀利。

餐桌对面是落地窗，此时陈吻的视野是极好的，房子虽然只在十三楼，可这公寓群是建在A城唯一一座在黄金地段里的山上，所以平地比别的楼房高出很多，视野自然好。

陈吻对着茫茫黑夜，山下一片灯火万家，顶着一身沉重气息。

陈吻抽了这许多烟，屋里一片淡淡烟气，以及浓烈烟味，这一夜注定不眠。

“李及欢我不能再找不到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原谅我。”喃喃细语，眼里好像进了睫毛，他不停眨，要把酸涩眨干净，这时刚天翻鱼肚白，也还没有云霞。

他起身闷声不响去了浴室，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水声。

这一层三个单元都被他买下了，只因为他讨厌闹腾，受不了邻居进进出出的开门声。

现在他却讨厌起来，这里静得可怕，让他的思维丝毫受不了影响，像个机器人，更加讨厌没有李及欢。

酝酝酿酿的雾气，腾腾蒸着陈吻也没让他迷糊。冲洗完身上的泡沫，陈吻披了件浴袍就出。

陈吻拿了手机拨号——占九。

边等待接通边擦头发。

“喂，占九。”

“陈吻。”陈吻知道占九会将没有关系的人剔除手机联系人，所以报上名来。

“你想好了？”占九依旧是一副淡漠语气，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嗯。”洗完澡的陈吻跟昨晚如丧家之犬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眼神犀利，面无表情，周身沉稳。

陈吻一路走到服饰室。

“那么答案是什么。”

这时陈吻将手机下放桌子，点开免提，没说话。

陈吻翻出衣服，“第一，我不接手一见坊，”利落换上上衣，“第二，我回去了，陈吻是陈吻，陈一荼是陈一荼，我们没有关系。”套上裤子。“最后，”镜子里的人冷峻逼人，目光灼灼，捡起凳子上的西装外套，干净利落套上。

这时，陈吻耳朵一动，似乎有声音？他拿起手机忙迈开腿，走出电视厅。

此刻，下车后李及欢为能离开倪烩那边而喜形于色，按了密码打开门，先站在门口一个劲儿傻激动，一阵手舞足蹈简直乐疯了的样子。

陈吻一出服饰室就看到这样的李及欢，一个激灵，对手机接着说：“我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