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是你情郎吗
沈晗昱骑着马,书画赶着马车往听月阁赶,路上颠簸的厉害,她有些犯恶心,单手支着下巴闭眼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书画扶她下了马车,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门,门口站着两个蒙着红色面纱的女子,身上也是穿着红色的衣裙,就连头上绑着的绳子也是红色的,这让段凌雪觉得有些熟悉。
沈晗昱快步上前,刚想说话没成想那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提剑就刺了过来,沈晗昱连连退让,却发现对方招招置人于死地,毫不手软。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也把剑对了上去,沈晗昱的剑那是在战场是杀过多少敌人的,煞气血气很重,顿时就让两个红衣女子很有压力。
不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两个女子心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狠狠地瞪着沈晗昱。
段凌雪上前看着她们,眼睛里均是冰沙子,“我与哥哥前来听月阁拜访,却是不知听月阁的待客之道真真是让人惊叹啊!”若是刚刚沈晗昱武功不敌,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其中一个女子看着她,冷笑道:“我听月阁素来不欢迎男客,客人好大的架子,居然敢挑战听月阁的规矩,那就不要怪我们听月阁的特殊对待。”从没有男客敢来听月阁,来者杀无赦!
书画一听,冷声说道:“我家小姐自京城来,哪里知道你这小小听月阁的规矩。”好大架子的该是她们才对,刚刚那是想置人于死地啊!
“哦,是吗?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小丫头!”
段凌雪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绵软柔长,媚意软哝的声音却从石门后响起。
随即石门缓缓打开,一个艳红色的撵轿伴随着一阵香风迎面而来,速度极快,伴随着的是沈晗昱快速拉着她退开。
然后在她不敢置信地瞪视下,书画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嘴里吐着黑色的血,身体还不停地抽搐着,似乎很是痛苦。
站定身子连忙推开沈晗昱,跑上前抱起书画,号着脉,可是随即面如土色,毒已倾入心脉,回天乏力。不会的,不会的。她从荷包里拿出针,找准几个穴位刺了进去,可是书画却没有丝毫反应,颤了一会儿突然就瞪大眼睛不动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对了,延命丹,延命丹,往身上翻了翻却想起来因为跟沈晗昱一起出来怕泄漏延命丹的事情就没有带出来,段凌雪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突然又感觉一阵香风袭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然后肩上慢慢湿透,耳畔是他急促的喘息声,“雪儿……雪儿……”感觉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段凌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雨已经停了,听月阁方圆十里之外土地都是干燥的,哪里还会有东西滴落在肩头?沈晗昱,沈晗昱在抱着她吗?为什么他的身体在颤抖,颈间也越来越湿。
她推开他看着他不断吐出的鲜血,脸色越来越白,心里凉飕飕的。
“沈、沈晗昱,你、你做、什么?”事实是在告诉她,一连两个人都要因为她离开人世吗?怎么可以这样子?她从没有想过出来一趟会遇到这种事情,刚刚还在身边的两个人就这样,就这样……
书画死了,她还能交代,可是沈晗昱,沈晗昱若是死了,梓玲怎么办?沈晗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了,怎么能出事呢?怎么可以?
脑海里呈现的是沈梓玲笑靥如花的样子,她满满信任的表情,她的心越发难受了。
她慌着手脚,拿出保元丹喂他吃下,在他耳边轻喃,“求你,求你,别出事,求你……”不可以,谁都可以出事,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出事。
站起身看着面前还坐在撵轿里穿着血红色衣裙的女子,及腰的长发披散着,苍白的脸色,黯淡无光的眼睛,眉间还有一朵妖冶的罂粟花,血红的唇,看着苍白着脸的段凌雪媚意十足的笑出声。
“我的毒药向来厉害,却是不知你这个小伙子如何能撑到现在还不死?”那个小侍女挣扎几下就死了,而这个小伙子也就吐几口血,居然还没死。
段凌雪上前几步,目光森然地瞪着血红色衣裙的女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杀了那女子一般。
然而她却眼睛一闭,双膝一弯,“啪”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语气隐忍而哀求,“求你,求你救救他。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做,求你救他!”
只要可以救他,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师父的消息不要,书画的死可以不追究,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只要能救他。
血红色衣裙女子嘲讽地笑出声,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震得段凌雪心口一阵阵的疼,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她身上毫无内力,只跟听竹学过半年的医术,哪里能撑得住那女子的声音。
沈晗昱吃力的爬起身子,挪到她身边,抱起她想给她输内力可是自己已然中毒,哪里有纯洁的内力,看着她脸色苍白的厉害,心里疼得不行,“雪儿,雪儿,别怕,我们会没事的,别怕!”
想他沈晗昱驰骋沙场数年,杀敌无数,今儿个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连累她为自己求情。
握着胸口的挂着的小哨子,想起爹往日嘱咐自己的话,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却不得不用。
刚想吹响哨子,那女子一掌挥过来,他被推开几步,然后看见那女子走下撵轿,她脚上竟是系着铃铛,走起路来却丝毫不见声响。
她走至段凌雪身前,沈晗昱想上前可是那女子却像是看见了一般又是一挥,他再次倒地。
女子蹲下身看着努力睁开眼睛的段凌雪,抿唇笑道,“他是你情郎么?”即便她在笑,段凌雪也感觉很冷。
“不。”段凌雪轻声却坚定地应道。
女子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往这边爬的沈晗昱,魅惑地说道:“哦,那为何要救他?而且他不是你情郎,却那样不合规矩地抱着你,真是该死是不是?”这世间的男子最是虚伪恶心,真真是该死。
“不。”段凌雪声音更加微弱了,但是仍然努力着保持清醒。
女子漆黑可怖的眼神盯着她,声音有些阴冷,“那你们俩若是只能活一个呢?”她就想看看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如何选择?谁都不想放弃,那可不行啊!
“救她。”沈晗昱毫不犹豫地说道,脸色越来越苍白,好似下一刻就不行了一般。
女子漆黑的眼神看向沈晗昱,脸上表情怪异。
她最恨虚伪的男子,却更恨为了女子可以不惜一切的男子,这男子是犯了大忌,她一定要杀了他。
然后感觉到裙摆被扯住,她低头看向气若游丝的段凌雪,“救他,只要、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命,也可以,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是要这样离开梓玲,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
眼皮好像越来越重了,真的好累啊,胸口一阵一阵的疼,段凌雪好想睡觉啊,就这样睡过去。只是,梓玲,梓玲,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没保护好你哥哥,没能安全回去,又要,又要丢下你一个人了,对不起。
眼角流下一滴泪,段凌雪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女子站起身,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远处昏迷的沈晗昱,再看了一眼还紧紧抓住自己裙摆的段凌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他们抬进去吧!”
沈梓玲刺绣的手指一颤,绣花针刺到了手指,一颗血珠滴落在红色的小荷包上,分外的妖冶。
段凌雪一直抱怨自己的荷包不是很好看,说希望自己帮她绣一个。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知道她喜欢红色,便着手为她绣一个也好。
启唇含着流血的手指,心里一阵没底。
雪儿……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