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近在咫尺
“……”良乘风破浪,将那巨型藤蔓斩得分分寸断,藤蔓却鲜有退势。
“也不知从何处生来这种怪物!”暖鞭起鞭落,轻盈自如,然而藤蔓的数量不可恭维,用不了多久,暖略显体力不支了。“……”
良剑上生风,御剑驰骋,反其道而行之。
他在崎岖的藤蔓上滑行,往藤蔓核心处追去。
黑粟暖坐在丸的身上紧跟其后,她向身后望去,那宽厚的藤蔓叶脉就像是起伏的山岭。而他们仅仅如同一个登山者,在攀登这座缠绵不绝的山岭。
这让她心里不禁后怕起来,她面对的不是几条藤蔓,而是一整座山。她干咽了下苦涩的喉咙,迎面而来的刺骨的风好像生生要将她的肉骨分离开了一般。“……良……”她见良毫无退缩之意,而通往那荆棘藤蔓内部更是深不见底。
“……”良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劈斩开拦路的多余的藤蔓,一路滑雪般地朝着那黑洞般的藤蔓底部进发。
身后的藤蔓蜷卷起来,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良……”黑粟暖又唤了他一声,显然,他们是在自寻死路,身后的藤蔓已经断了他们去路。一米阳光也不见透射进来,良中指上的戒指猛地灼烧起来,无比明亮的光线,照亮了他们前面的路。
那根根藤蔓的脉络上有升起条条枝条,都要阻止他们往更深处去。良高举那圣剑,侧身一挥,那枝条好像被剪开的绷紧的皮筋,发出“嗖嗖”地声音,消失在黑暗阴影之处。
然而愈发往深处,藤蔓上的倒刺就越发的高了起来,那些毒刺比外面的那些毛刺要硬得多,它们划破良的衣服,让他的伤口蜇得生痛。他卷起的重重飓风已然无法将他们全然消灭。但是他已然无法克制心中的怒火,毒刺丝毫不能减弱他的速度。
“良!”这简直是自杀。黑粟暖再也不能放任不管,她提起手中的玫瑰鞭。努力勾住良的腰身,良这才从倒刺丛生的藤蔓中跌下。他手中的圣剑因为惯性,而插在藤蔓之上。黑粟暖抱紧丸,它一个急转弯,投奔到良的身旁。
黑粟暖这才从丸的背上下来。“……”她看着良正要斥责,却听到身后追赶过来的藤蔓以排山倒海之势像他们压来。
“……”良拔起插在地上的圣剑,剑尖划过藤蔓的皮层闪烁出灿烂的光斑。强大的风从他的剑身上扬起,虽然看不见剑升起屏障,但可以看到藤蔓像是被渔网网住,从而发出“吱吱”地挣扎着向下攀爬的声音。
“喝!”良大喝一声,圣剑闪烁出一道风墙,阻挡在山一般高的藤蔓前。他迅速收剑:“这道风墙挡不了多久,我们要快些深入底部。”
“为什么,底部有什么?”黑粟暖不明其用意,她提起眉梢。
“自从我们进来,都再也感受不到震动了……”良撕开自己早已被刺划得破烂不堪的衣服,将它撕下一条布块,捆绑在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上。
好像真的是这样……“你的意思是……其实是藤蔓的根部在大地内部搅动才造成了这次的地震。”黑粟暖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深入藤蔓的内部……因为这里才能完全的消除藤蔓的根部。
“……”良点了点头,他手握圣剑,那剑柄之上的光辉在黑暗中越发的闪耀。
那就是他们家族的圣剑……
因为是家族内部的授勋仪式,所以其他家族的人不得入堂观看。今日一睹这圣剑的风采,果然是不同寻常。卡文罗蒙家族的实力如此之强会他们所拥有的圣物也是密不可分的。她忍不住地又看了看良手中的那把利剑。
良示意让她跟随其后,黑粟暖点头答应。
藤蔓越深处,越难以前行。那巨大的毒刺在他们身周嗷嗷待哺。
……
地牢内
“有人在外面吗?”晗木焦急地敲着石壁,一阵阵丝毫不懈怠的地震让她心惊胆战,她在地牢中呼救。
“佑明?”
“佑明?你在外面吗?”
然而却无人应声,只有回声在她的身旁来回地拍打,好像要浇灭了她生存下去的希望。她奋力地敲打着石岩。
又是一阵猛烈地崩塌,她连忙用衣服遮住头部。强烈的震感让她不得不在其中摇晃,难以站稳脚。她倚在那石岩上,剧烈的晃动让她头晕目眩,深感不适,呕吐感加剧。她干呕起来。又坚持地站了起来,拍打着那堵住去路的石岩。
“喂!有人吗?”
……
外面依旧沉默的仿佛枯死的海洋。
她顺着石岩滑落坐在地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忽闪忽闪的尾戒,完全不能释放力量来让她走出困境。她想起圣兽——那只狐狸说过的话。她似乎还能调用体内另一种力量,冥族的力量。
她想起那句什么从心起。便闷着头憋了好久,脸都憋了一个通红,硬是没憋出来。“嚯……”她失望地摇了摇头,将落在发梢上的灰尘拍去。
石岩外忽然传来一阵巨石滚落的声音。她的两个耳朵都乍了起来,贴在那石壁上,细细地听着。
又是一阵小型的地震,土灰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早已不在意。而是更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似乎听到了琉沫的声音。他与另一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再努力也听不清石岩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似乎琉沫在与一个人进行着打斗,战况很激烈,让地牢这边都引起不小的震动。她正想着天摧地塌的震动让她的头磕在石岩上,她捂住额头:“……”痛死了……
“佑明,你没事吧?”她知道定是外面的打斗引起的。
然而,外面似乎听不到她的声音。震动不时地发生,一次次地更加强烈。这让晗木心生焦虑。不知道来者是谁?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地牢里忽然有了一阵强大的震感,她感觉到四周的墙体像是被蛇一般的物体贯通了,一切都变得破烂不堪,结实的墙体被震得粉碎。她躲在石岩旁恰好有一处三角区可以保护她,她支身一转,灵巧地躲入其中。三角区外发生了大规模的坍塌。
周围坠落的石块,和木屑碎渣将她围得水泄不通。她被埋进了这所“小黑屋”之下。而地震似乎让她这一块成为最顶部的“建筑”,而外面似乎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你的主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吗?”晗木听见佑明冷峻的声音,那声音近在咫尺。
晗木努力地要从中出来,她用指甲一点一点扒开那已经被震得酥碎恰如膨化食品的石墙。而当她听到男人的慢慢逼来的脚步声,她便停下手中的功夫。
男人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咔擦”作响。那碎石在他脚下碎成更小块。
“哗啦~”
一瞬之间,阳光直射入眼,晗木不得不遮住自己的眼眸。她在尘土散去,她看着佑明泰然自若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颗悬着的心,终是落了地。
她躲在佑明的身后,小心地审视着站在对立面的另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一身笔挺的正装,头发也全部都梳了上去,一尘不染地站在离她不远处。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可是却似乎似曾相识。她满是疑虑地望着这个男人,无意间,她看到躺在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大批异族军队,看来之前的战斗胜负已分。
她从废墟中出来,看到那一大批异族军队的一身伤痕,被周遭的灰尘吞没,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清醒了。
“……”她感到来者不善,晗木上下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他的井井有条与断壁残垣的混乱格格不入。在尘土飞扬之中,他纤尘不染,仿佛一朵清净的白莲。
“晗木大人……”他向晗木俯身九十度,郑重地鞠了一个躬。“之前的冒犯,多有得罪。在下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晗木大人责罚。”
佑明有意地将她往自己身后掖藏着。而面对极为礼貌的男人,改变了晗木原以为他会是万恶不赦黑白不分的魔头的想法。
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擅闯克诺洛斯的冥族,竟也有教养的一面。她警惕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男人,见他表情如此真诚,倒也获得了她的几分原谅:“……”
他又冲着晗木浅浅地勾起一丝鬼魅的笑容。“佑光殿下,且容我与晗木大人单独聊上几句可以吗?”
佑明的眉心挤在了一起,他冷峻的面容上多出一份忧虑,他回头看着伏在自己背后的女人。思虑了一阵,权衡利弊:“……”便松开了晗木的手,示意她过去。
晗木如履薄冰地从佑明的身后,探出脑袋,她缓缓地走向那个打扮得体的冥族男人,那男人在女孩儿的耳边默默地在唇边念着:“千稚……”
佑明紧紧地攥起手心,仿佛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事在他心中团团地绕起。
那些受重伤的异族战士们的身上都燃起了火焰,火焰发着蓝紫色的光芒,很显然,这是地狱之火,没有人可以灭了这火,直到它烧尽。
冥族的战士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求救声。奇怪的是,她竟然都能听得懂。“我与千稚大人同在!”他们此起彼伏地呼喊着。直到在“嘎吱嘎吱”吃着人骨一般的地狱之火将他们瞬间烧尽.
那男子便风一般地消失了。
……
边城之地
“……”毒刺的汁液渗入良的皮肤内,浑身是伤的他强忍着疼痛,探着最深处的诡秘。
“……”黑粟暖看到良的模样,“真是胡来。”她攥起了拳头,跟随着往藤蔓最深处去了。
回忆在良的脑海中萦绕,他再次见到梓优,两人扭打在地,那高深一米多的南城杂草,划破他的皮肤,比今日的毒刺要毒得多。
梓优的那句:“人体实验……”竟让他久久不得平复。
实在难以承认,自己的亲弟弟竟然成为了敌人,成为了与灵族仇恨似海的冥族。
等着我,梓优……
等着我……
那个将你从我身边拖走的男人,与我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