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
未免发生更麻烦的事,我不得不让自己麻烦些。起床到上班,带的是旧表;下班了,怕江帆临时起意来接我,换上新表;回到家,怕陈之祈来个突击检查,在楼下就换上旧表。几天下来,不知被同事取笑了几次,连琴姐都说:“屏,发达了,爱显摆了。”我只能讪讪的点点头。
我担心陈之祈讨厌这只新表,不光是嘴上说的,还会有实际行动。我也的确喜欢这支新表喜欢得紧,所以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卧室,把新手表藏到梳妆台的最下面。唉,再这么下去,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时间荏苒,转眼间就快圣诞节了。因爸妈不过洋节,我也就不打算回去了。而陆辰又为升职而准备着,我和颖子又凑到一块儿去了。这孩子最近丰满了不少,看样子是有好消息了吧!她不说,我也不捅破这张窗户纸。
圣诞节礼物是个重头戏,送颖子就等于送陆辰,这是每年都有的。送江帆礼物倒是断了一年,今年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好。送钢笔?他那支已经够名贵了,而且他钢笔随身带,比女朋友还亲。要是被他女朋友看见换了支新的,加以拷问,这很伤他们之间的感情的。送领带?他一个人民教师,戴领带的次数少之又少,放在家里积灰尘,实在是不划算。
捉摸来捉摸去,颖子大包小包的都买好了,我还是没个决定。
“这么慎重啊!”颖子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不想向她拿主意,买礼物主要是心意,这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我突然眼前一亮,颈部按摩器。江帆即使老师又是业余作家,经常看他敲脖子,他的颈椎一定不好。可是这价钱,真让我望而却步。不过,一想起他送的东西和他对我的好,我把心一横,买下了。
“铁公鸡也有拔毛的时候啊。”颖子揶揄道,“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个这么贵的,我可眼馋得很。”
“你少来了。”我不好意思地把她推到收银台边上。
吃完晚饭,颖子坚持要把我送到我家楼下才肯离开。我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直以来,无论在哪里,都有人照顾我。长期以来我在颖子、江帆他们的眼中都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对象。其实,我并没有那么脆弱。
“再见。”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及时叫住颖子,“等等,颖子帮个忙。先把这个带回你家,圣诞节的时候,我再送给江帆。”
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接过袋子就走了。
陈之祈今晚一脸愉悦,看样子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反正不管我事,我顺手把包甩到沙发上,就去冰箱里掏东西吃。
“圣诞节,心儿邀请我们一起去她那里过。”这嘴角都快裂到眼角了,看了真不爽。
我豪爽地喝了口饮料,一口回绝:“不去。”
陈之祈脸色阴了阴,马上又恢复原样:“心儿很喜欢你。而且这是我们第一个圣诞节,难道分开过吗?我是铁定要去心儿那里的,你就一起来吧。”
我做了一次傻瓜,就不会做第二次,没得商量:“不去。我和颖子都约了八百年了。上次毁了她一次约,她已经很不高兴了。我不会再毁一次。这次没得商量,你就死了心啊!”
我的口气很冲,陈之祈也没耐下性子,大家不欢而散,连睡觉时也是背对背,留着距离。
气归气,翌日,陈之祈还是在为我准备好早餐后才离开的。我赌气地在办公室吃着自己买的馒头,想着家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心里很不是滋味。
圣诞节
我本来是想直接去颖子家的。后来发现自己忘戴江帆的表了——换表工作实在太麻烦,坚持不了几天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地受陈之祈的荼毒,到旧表——不然,他要我必须按时回家,但不给我饭吃。我想反抗也没用,照片底片还在他手上。我于是又急匆匆的赶回家,正巧遇上陈之祈穿衬衫的画面,脸噔的一下就红。
他一派闲适地扣上扣子,带着嘲笑看着我。我的脸不争气地红到耳根子。
“怎么改变心意了?”声音听起来到是悦耳的很。
“没,没,有东西忘在家里了。”我佯装低头找文件,不敢让他知道我要拿的是那只新表。
“送你的。”他将一个鞋盒子丢到我面前,又折回镜子前打点衣装。
“啊!高跟鞋。”我嫌弃道,虽然是很漂亮,还是水晶的,但我不怎么喜欢。
“听你的语气不是很高兴。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种礼物的吗?”
“高跟鞋咯脚,容易磨破皮,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穿的。”我将盒子重新装好,放回他的面前。
他压低了分贝:“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的。这点我想每个男人都一样。”
“呵呵。”我虚笑着,手已经摸到压在底下的手表了。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没有啊!”我一脸茫然,看他脸色不对,赶忙加上一句,“那个,圣诞节快乐,祝你玩得开心!”
他就差目眦尽裂,把我吓得在原地哆嗦个不停,然后用力把鞋盒扔向大门,鞋子从里面掉了出来,其中一个鞋跟摇摇欲坠,他不再看我一眼就这么走了。
颖子那儿的圣诞聚餐和往常一样,但我一直心不在焉,挂念着陈之祈。再被颖子数次提醒后,才勉强拉回注意力。江帆不停地询问是不是工作累了,我只好以此为借口,开脱自己的失态。
陆辰升了职,江帆的第一部作品集出版,双喜临门。但提到这个,陆辰脸色的喜色暗却淡了不少,颖子没说,我也不好多问。又是江帆送我回家,一路上他无数次说着抱歉。
“现在工作忙了,很少有机会能去接你了!”
我连连摆手,其实我很想提醒他,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他的女朋友说,那个连圣诞节都被男友抛在一边的可怜女人。但我没说,没立场说,没勇气说。
“屏,祈哥哥,让我和你说,他今晚不回来了,明天直接飞去欧洲开会!”心儿如是说。
“哦,我知道了。”我极力放平自己的语气,心中却如波涛翻腾。
美美地吃了点甜品,美美地洗了个澡,却对睡眠毫无帮助。自从遇到陈之祈后,我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他真该死。
“你现在最好站在我面前给我当靶……”我胡言乱语地发泄自己的愤怒情绪。
铃铃铃!
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颤巍巍地接起座机:“喂?”
“喂。”对方中气十足。
“陈之祈,那么晚,你不睡,打什么电话。”
我能感觉陈之祈在听了我这句话后,做了不少深呼吸。
“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去欧洲一星期,你给听话地按时回家,别出去乱跑。”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等他挂断后,就挂断了。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还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
“我去祭我的五脏庙啊!放心,我就在颖子,没乱跑。”
“在她家,我才不放心。明天开始,你只准在家吃晚饭,我会每天来电检查。”
“凭什么。”我炸毛。
“凭我手上有你的照片,你想功亏一篑。”
好,我忍:“知道了。”心里早就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无数次了。
陈之祈不止是座机轰炸,连手机短信也不放过。只要我不回或迟点回短信,他就拿我的照片说事,害的我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之下。可是,好奇怪,心中却很甜。
我看天气预报了,明天会降温,你自己搭配衣服,别感冒!
明天是周六,你穿的衣服就放在衣柜最右边。
最近少吃点冷饮。
事事安排下来,又是个把我当孩子的人。好久没自己搭配衣服了,当我再次翻开衣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本的衣服全被挤在最左边,像一个薄薄的夹层,另外全是他给我补充的物资。虽然不是我的风格,好歹也是她的一片心。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徜徉在轻音乐中,我冥想着,随手捧起一把泡沫,调皮地玩着,心情好得不得了。若是知道后来的不堪,怕是当时的快乐也荡然无存了吧!我对悲喜的态度是一样的,能不经历就不经历,那种心跳的不规则感,会使人丧失判断力。但我不排斥短暂的灿烂,如同现在。庸人自扰,乐极生悲,异想天开都不好。上善若水的境界才是最终的追求方向。
我泡澡泡得有点晕了,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拿过一边的浴巾包住自己,走向床铺。
“颖子,什么事啊?”我穿着睡衣,擦着头发。
“你老公不是不在吗!你怎么都不过来了,陆辰有忙不完的事,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啊。”
“他对我远程监控,我不得不从。”我绕着电话线,一副小女人姿态。
“屏!”她语气正经得很,我一下子正襟危坐,“你知道我的态度的。我不同意,你少越陷越深了!你忘了他把你当做什么了吗?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似梦幻的昙花霎时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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