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别之苦
空文道长见得山顶弟子二人跟魔界中人战的正酣,自己本想插手,但发现弟子并无危险,而且时间一长,一人体力终究挡不过两个人,二人取胜,只是时间问题。又想那小小毛贼,怎能劳烦得掌门动手,便站在一旁,为弟子助势。
邢无道见空文道长站在那里静观他们几人相斗自己又不插手,想到他必定觉得那二人有必胜的把握。心中冷笑一声,手中的夕无剑翻飞,剑芒变得更加耀眼,好似一道巨大的屏障,将自己和雨雪二人分开。
谷恒持留仙剑朝光芒的中心刺去,却发现是一道虚幻,口中叫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应变,邢无道的夕无剑就架在了雨雪的脖子上,道:“让你俩跟我走偏不走,那好,今日我擒不得你二人,就先抓一个,剩下一个,让你饱受相思之苦!”说罢瞪了谷恒一眼。
师傅在旁,谷恒怕邢无道泄露他二人之事,心下又担心雨雪的安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空文道长见邢无道采取了擒一制一的手段,心中默道好生狠毒!便走向邢无道身前道:“你若擒她,不如擒我,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如把我这蜀山掌门抓去邀得大功。”
邢无道早有此意,见肥肉送到嘴边,自然愿意交换,道:“那我就放了他,不过你说的话可不能反悔。”
空文道长笑道:“我白胡子空文一大把年纪,骗你干什么?”
雨雪道:“师傅,我死不足惜,是我偷练虚无之光才遭此劫难,师傅,你不应该为徒儿承担这个劫难!”
空问道:“好徒儿,黄帝既把你托入我门下,我自当潜心照顾。照顾不周,是我的过错,你就不要推辞了,在蜀山好好修炼,不要乱跑。”
“拿我的命来换!”谷恒道,“师傅,你不能去,你若一去,群龙无首,蜀山弟子该如何是好?”
“你言重了!蜀山弟子各有其志,让他们多加修炼,终能成正果,造福世间。难不成如你所说,只有我在,蜀山弟子才肯修炼?!哈哈,谷恒和雨雪,你二人仙资在同辈中颇高,以后若蜀山真有劫难,还要靠你二人坐镇了。
“你们废话什么!他要跟我走是他自己选择的,你二人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胡说什么!”谷恒怕邢无道说出来,那师傅一定会感到伤心。
邢无道冷笑一声:“你二人鬼鬼祟祟,现在空文被我抓走了还不高兴?快去做你俩的夫妻团圆之梦吧!”
空文道长道:“邢无道,你抓去我便是,不要败坏我派清规!”
雨雪此刻心中的怒气难以抑制:“邢无道,你明人说什么鬼话!我杀……”话还没说完,便提起雨雪扔到一边,手中的仙力吸住空文道长,空文没有丝毫抵抗,任由他抓了过去。
邢无道见大功告成,此刻也不与那二人废话,带着空文道长向宝鼎宫飞去。
“师傅!”雨雪跪在地上,望着师傅的背影,流下眼泪。
谷恒见今日之事跟自己和雨雪脱不了干系,打算自己一人承担,好让雨雪不遭同门白眼,便道:“雨雪,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人的错,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什么都不知道?我眼睁睁见着师傅因为我被抓走,我如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我还是有半点良心的人么?”
“雨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害怕同门会为难你。”
“你不必多说了,明日我就出去救师傅,他们恨我也好,厌我也罢,我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便好。”
“雨雪,你要去我也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你若是不想当蜀山弟子硬要破了那个规矩,你还是投奔别派吧。”说罢,雨雪便走开了。
谷恒心忧雨雪,见她情绪不定,说不好会做出什么傻事,但雨雪又告诉他不要纠缠自己,谷恒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清晨,雨雪打包收拾好衣服出门了,谷恒站在门口,拦到:“雨雪,你万万不能离开。”
雨雪道:“你若拦我,便是生生世世与我为敌。我心爱的,我尊敬的都已经和将要消失在我的世界,你可曾理解我半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会,在一起的。”说罢,雨雪脸上一红,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谷恒听此,心中生起了凉意,原来自己已经被拒绝了,当下心中的苦楚大过了师傅离去的痛苦,摇头叹气,一个人站在门口,默默伤悲。
柳玉走来问道:“对了,谷恒,今日怎么没看到师傅?师傅他不应该很早就在这里练剑的么?”
谷恒心里一阵苦楚:“师傅……被魔界的人抓走了。”
同门之人听得此话,皆围上前来:“什么?师傅被抓走了?你快快道来!”
谷恒就将昨夜之事同他们讲了一番,只是,没有了雨雪,这一切的罪过谷恒都扛了下来,包括自己想修炼不死之力,也道了出来。
同门甚是气愤,骂道:“你这个败类,亏在我们弟子中,师傅那么推崇你,昨夜竟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随即一致决定将谷恒打入仙牢。谷恒没有半点的反抗,心下默默为雨雪祈祷,祝愿她一路平安。
雨雪走出蜀山大门,心中的痛愈发剧烈了,思念爹娘只痛,师傅被劫之痛,远去蜀山之痛,一起涌上心头,雨雪的眼泪好似决了堤,不停地流下,雨雪本来灵秀的大眼被泪水泡的发肿。
雨雪知道宝鼎宫的所在,不过自己单枪匹马,势必走不了回头路。不过就算加上了谷恒,结局还是一样。雨雪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一种绝望的感觉在雨雪的心底蔓延开来。不过雨雪从来没想过放弃,只是不知道该去如何实现罢了。
前行不出十里见一块大石头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道路,雨雪走进听得石头的背后像是有人在哭,哭声凄厉,好似恶鬼。心里一阵发毛,手握起仙剑,绕着石头慢慢走去,走到石头的背后,只见得石头上露出了一个人头,那人带着牛头面具,雨雪好生害怕,提剑就想砍下那头。那牛头道:“想不到一个姑娘也来欺负我!”说罢,呜呜地哭开了。
“喂!你倒是说说,什么事?”
“让我说……让我说,呜呜。你也要先把我从这块石头里弄出来吧。”
“啊?你不是长在石头里的?”
“这个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谁是长在石头里的。难道你是?”
“我当然不是啦,那成,你告诉我,我怎么把你救出来。”
“你只要照着石头劈下去,别管会不会伤害我就行了。”
“那……我照做了?”
“你快点吧,我被塞在石头里好几天了。”
雨雪将仙力运于剑身,朝石头劈下,却好似刺进了人肉一般。当下看着石头的颜色想到了赤裸裸的人肉感到一阵恶心,便收剑。那石头流出鲜血。
雨雪感到要吐了出来。只见得石头好像是张开了嘴,吐出了那个带着牛头面具的人。那人刚一着地,冲着石头就是一掌,仙力在石头里左突右撞,随即,那石头像是被撕裂般爆了。
牛头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被困在这石头兽口中五日了,再过两日,倘若没人救得,我的身子就化为脓水,只剩下一颗头颅。可那时,要头还作何用?”
雨雪明白了那不是石头,便追问道:“何人如此狠心,要让你受这般折磨?”
牛头叹道:“便是我的大哥鼠一帆。”
“既是你大哥,何必妄下杀手?”
“姑娘不知,我们凌霄宫内有一件宝物,威力之大,非比寻常。大哥以为我看中那件宝物,欲占为己有,于是便抓了我,将我放入那石头兽的口中。同时杀我警告其余同门,倘若再有此念,下场同我。可我毕竟是没想霸占。”
“那些我也管不了太多了,救出你甚好,就此别过吧。”
“等等,我叫牛二全。还没请教姑娘大名呢。”
“要我名字作甚,忘了吧,忘了吧。”
“那这大恩大德,我可不敢不报啊。”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我都要被你烦死了。”说罢,重重戳了一下他的牛头。
“喂,你是真牛头还是假牛头啊。”雨雪问道。
“姑娘真会说笑,开始说我长在石头里,现在又说我长了个牛头。姑娘想象力的丰富前所未闻啊。”
“那你为什么带这个又丑又没用的牛头呢?”
“姑娘这就错了。丑是不假,但是有用,这生肖面具乃是我凌霄宫的标志,十二宫主各有一个面具。这面具戴上之后再去修炼属性大法,便异常容易。只不过,这面具戴上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啊?那我打死都不带。带上还怎么见人啊?”
“姑娘说的是,所以我们从来都住在方丈岛上,轻易不出岛。”
“这样,那生活该有多无聊呀。”雨雪忽然对他的生活很好奇,“喂,你们那个宝贝到底是什么呀,让你大哥下如此重的手。”
“唉,本来这宝贝不向外传,但姑娘既是救命恩人,我也就不避讳这些了。那宝贝乃是红冰剑。红冰本是泪水之意,这冷兵器取了滚烫泪水之意就是杀人如麻,让死者相知枕上红冰。红冰剑这几日突生红光,我们都觉得天象有异,出宫门向南看去,果真天上出了个窟窿。”
“这剑如此奇异,我还真想去看看呢。”
牛二全有些为难,但是又道:“救命恩公,这点小小要求我还是能够答应的。”说罢,便与雨雪一齐朝方丈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