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皇上请您到书房一叙。随我来吧。”公公传话。

“有劳公公了。”

……

“他二人果是这样说的？”轩辕休泽脸带笑意。

“是啊，卑职也是着实佩服皇后娘娘的见地，竟能与皇上不谋而合，真不愧是皇后娘娘！”江城着实好奇，这两人是怎么想到一处去的。

轩辕休泽敛了笑，命江城退下后，兀自有几分烦闷，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也想不通。

翌日。

叶芜接过石钟毓的披风，默然恭敬地后退一步。

“给皇后娘娘请安。”礼行的散漫，也只有当今皇贵妃云歌有这种胆量了。

“你我自小便是好姐妹，若不是身处宫中，地位之别区分严格，这些虚礼我可真是受不得。毕竟你还虚长我两岁呢。”石钟毓说的极认真，却更有让云歌绞破帕子的力量。

“我还以为皇后娘娘一进宫转了性呢，看来还是当年那样，伶牙俐齿。”

“哦？是吗？本宫觉得皇贵妃也是未变，还是那个顶着天下第一才女名头的花孔雀，倒是瞧着漂亮，妹妹还是快随本宫进去给太后请安吧。”说完石钟毓便自顾进了锦安宫。

皇贵妃愤恨地盯着石钟毓的背影，“哼！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锦安宫

“皇后，哀家听说皇上近日心思颇为急躁，你平日里多提醒一二，不要让他意气用事。”

石钟毓满脸无奈，“儿臣也是有这心，却没这力啊。皇上倒是喜欢去瞧云歌妹妹呢。”

“诶，不妨事，不妨事。我也只是提上一提，你们注意一下便好。”太后笑地和顺，石钟毓也笑地温婉，“儿臣记得了。”心中却暗骂老狐狸。

……

“娘娘这两日心情颇好，可是见了将军的缘故？”远月问道。

“算是吧，父亲生平之志终将实现，我心中也颇为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一仗于我石家，或于南轩百姓都是好事。我自然心情好了。”

“可是，若是将军功成身退，娘娘日后没了将军的依仗……”

“不妨事，功臣之女皇上定会礼让三分的。”

其实……总之，不论日后如何，有怎样的起伏，都已成定局。太多事情没有人控制得了，石家有一个不错的未来，已是大幸。

柳枝泛芽，黄中带着莹莹的绿，是一场新生，是最美的希望。

“一、二、三、四、五……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石钟毓蹲在花圃间，数着搬家的蚂蚁。

记得那个总角小丫头，太过顽劣，每每犯错，总被母亲惩罚数够五百只蚂蚁。

那时到处寻蚂蚁来数，厌烦得紧。嬷嬷严肃，从不肯宽限一只。只好望眼欲穿的到处去寻……

“你不找它时，它处处可见，渺小之极。可是，一旦你去寻它，却发现它竟那样少，寻的那样艰难。毓儿，你可懂我的意思？”

珍惜。

“母亲说的是珍惜，毓儿明白了。”

看着小花猫一样的女儿，石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为人一世，总是有哭有笑，能笑的时候千万别让自己哭，你便赚到了。”

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时光陆离，转瞬间小花猫已成当今皇后，朱红的唇角勾起柔和的笑意，厚重间绽出轻灵的美好。

“娘娘，皇贵妃前来问安。”素莲禀报道。

“扶我进殿吧，这头有些晕。”

“是，娘娘。”

坐在榻上，喝了口茶，方吩咐道：“我身子向来不好，多有怠慢，快快请皇贵妃进来说话。”

素莲恭敬地答了是，便出去请人了。

“皇后娘娘怎的又不舒服了？还记得儿时，娘娘可是生龙活虎的很呢！”话音一落，云歌一袭红衣地出现在石钟毓眼前。

“云歌倒还记得儿时之事。”

“那是自然！”

“可本宫，却不记得了。”

“你……哼！不记得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想必娘娘定是不会忘了当年的未婚夫吧。”云歌秀眉微挑，语调惑人。

“我只记得，我是这宫中皇后，而你这个皇贵妃却不给我行礼。好像这是需要惩罚的。”说着看向身边的叶芜。

“回娘娘，禁足一月，罚俸半年，抄写宫规二十遍。”

“你……你……”

“俸就不必罚了，皇贵妃用银子的地方多，还要争宠不是。禁足、抄写宫规就不能免了。皇贵妃进宫两年还不清楚规矩怎么能行呢？”

“你……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哦？我做事有理有据，也做了宽限，皇上怪罪什么？倒是皇贵妃这第一才女，竟连宫规都记不得，让人听了着实不好。”

“你！”

“我奉劝你！别以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些年你比不过我，现在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吗？你给我记住了，你以前靠近不了他……现在也仅仅是妃，不、是、后！我的性格你再清楚不过了，以后不要来惹我，我可向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你！你！”

“素莲送皇贵妃出去。”

“哼！”

瞧着皇贵妃走远，浅墨稍稍张望两眼道：“娘娘，您今天真是解气！”

“本宫可以不和她们争抢什么，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们不要认为本宫可以随意欺辱。本宫乃皇后，可不是任谁都能踩在头上的。”说着捻了块点心，细细品尝后，微微眯眼，姿态甚是享受，“这点心倒做的香甜，你们也都尝尝吧！”

“果真好吃？”浅墨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格外惊喜的模样。

“本宫还能骗你们不成？”

“哈哈，太好了！这点心是奴婢亲手做的，奴婢是个粗人，没什么本事，脑子也愚笨，倒是从小跟着将军府的李嬷嬷只学会了这一样，只是一直不敢拿出来，生怕不合娘娘胃口。”浅墨显然开心极了，眼睛变成了一双月牙，溢满了喜悦的光彩。

石钟毓也甚是讶异，任谁也想不到，这点心是出自浅墨之手。“这次，一定要赏！想来你定是万般用心的。”

叶芜和远月也赞许道：“味道果然好，样子也较精致。”

殿外春风和着花香阵阵传来，令人心神具安，好不惬意。微微眯眼，看着几人调笑，石钟毓格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