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柯子不敢抬头，低声道：“花无现在已经没事，我……”

“混账！”

话音未落，寒柯子只觉眼前一阵剑影袭过，清醒时，左肩乍然感觉到一股痛楚涌上心头，他痛的跪倒在地。镇定自若的道：“谢师父治罪。”

刚说完，寒柯子咬着牙，正准备起身，又一剑如流星般滑落在寒柯子的背部，瞬间，鲜血湿透了整片青衫，有阵阴风吹过他的脊背，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慰他的伤口。

“为何不杀？魔缘都已开启了为何不杀！”公明昊说出这句话时是喘着粗气的，他恨的不是作恶的魔缘，而是被自己误人子弟的徒弟，他已经堕落过一次，他不想自己的弟子也同自己一样再堕落一次。

寒柯子只是跪在冰冷的泥地上，坚持的道：“魔缘没有开启。”

“没有开启？你觉得事到如今我会信吗？”公明昊皱了皱眉头，又是那种声音，今日他听的十分清晰，却不知是在何处发出的声音。

就在此时，寒柯子忍痛，微微抬头，牵强的扯出一脸笑，笑的分外凄凉：“你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就说我，这又算什么师父？”莞尔，传来一阵寒意，并不是寒柯子真身应有的寒意，而是一种阴寒，一种本属于鬼界的阴寒之气。

这一次阳光还躲在苍穹之上的阴霾之中，天色朦胧，混沌却并不暗沉。公明昊也总算看清了，这里并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个熟悉的人影在抚摸着寒柯子背脊上的伤口。

再仔细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把头望向他。

容颜虽有些模糊，但明显的消瘦还是能看得清楚的。那幽怨又无可奈何的容貌是何等的熟识?就好像过往遗落的一张旧画，虽然发霉破碎，但他仍然能将其原貌记的清清楚楚，甚至能默画出一遍又一遍。

“你是雯……”刚想说出口的子却是被公明昊一皱眉头，硬生生吞了回去，他面对寒柯子恨声道：“随我去领罪。”

“我有何罪？”寒柯子见师父有些不敢说话，他想逃可心中的仁孝之道还是让他跪地在此，不敢胡乱动弹。但，他真的觉得自己无罪，花无也无罪，他只是在时时刻刻教育花无回归正道，有何罪？花无只是这里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睛里。

“你受妖魔迷惑，背叛道门，纵容魔界肆虐而熟视无睹，还敢问何罪？”说到此，公明昊气的面红耳赤，特别是看到寒柯子身后的人影，更是觉得颇有反感。

寒柯子明白了，原来公明昊是看到那个影子，难道是什么故友？但怎么会是个游魂？他倒吸口凉气，只觉如果再不去鬼界，花无恐怕又要着急了。一段思想争斗后，他还是趁着公明昊放松警惕时，默念一道咒，暗声道：师父，对不起了。

一旦下定决心，眨眼间，寒柯子随一束地底下冒出的青光而消散，公明昊见到光芒，当场一惊，他居然越来越不把自己这师父放在眼里。紧握长剑的手咯咯作响，似是欲要去捏碎手中的长剑。

阳光逐渐下山，以至灰色的树荫也渐渐融入黄昏，树下的人影也缓缓显现，似是叹息的发出了一声清丽如琉璃的声音：“夫君。”

还没来得及走到公明昊身边，他一抹剑上寒柯子残留下的鲜血，对其施咒，血液融汇在一起，凝聚成一面血镜，在手中缓缓浮现出寒柯子离去 的方向——冥界，幽冥道。

此地地势多变，多以崎岖似迷宫的山谷所形成，看来寒柯子将花无暗藏在此是早有准备，或者他还认识公明昊都不曾认识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