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古道少年
黄沙漫卷,朔风凛冽,烟尘弥漫在充斥着沧桑气息的漠北古道之上……百里内,目光所及处,尽皆残破的古道和早已逐渐被风沙湮没风化了的断壁残垣。偌大的漠北,散发着森冷而寥落的韵味……
狂暴的风在空旷的天地之间汹涌地吹出一阵一阵狼嗥般的凄厉声响。在纷乱的风沙中,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身影出现在沙漠的边际,逐渐向着沙漠最为危险的深处茫然地走着……
这是一个身材健硕的紫袍少年,他那冷俊的面庞上满是放荡不羁的狂野。散乱地披散在两肩黑色长发随着烈风飘动着,遮盖住他如闪电一般的锐利剑眉和那紧闭着的双目。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无休止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个意识在呼唤着自己。显然,这种感应已经超脱了人们所能接受的正常的范畴。
突然间,他面前的风沙蓦地凝滞住,一道黑色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那虚影幻化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对着少年问道。
“那敢问我是谁?”
少年兀自失笑,笑得有些沧桑,笑得令人心痛。说罢,便扭头继续向前走去。老者脸色骤然一变,变得略显狰狞。
“你不过是一个迷失在时光之河的可怜虫罢了。”
“世人皆在权利沉浮中迷失了自我,你我又怎会知晓?倒不如将尘俗泯于无痕,千秋功名,葬于繁花,繁华一世如昙花,转瞬空。放下手中剑,一生乐逍遥,寻找大千世界里的那个真我。”
“可是你没有放下,你还是迷失了。”老者的狭长眼眸之中闪过些许狡诈的眸光。
少年的神色有了几分迷惘和挣扎,张开嘴便要嚷着什么。不过,老者很快便阻截住了他,
“哈哈哈······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大可不必说出。你只要记住,你我同气连枝,本同源,为了一样的目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在你面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妄,它们迷惑了你,蒙蔽了你的双眼。你,要时刻记住,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他没有说话,老者继续说下去:“天地万象始于混沌,继混沌初开,六界渐成,生灵乃赋予形态及善恶。其中不乏逆天之思,却并未成活。所谓逆天者,天地之异物也,上苍为不容其存,若顺天而行,必毁之!‘’
“不,不,不!!!”少年闻言紧握住拳头,额头青筋暴起,眼眸中的两道寸芒在月下通亮。他用浑厚的嗓音缓缓说道:
“我既为上苍所不容,何不由我来灭天?一笑两茫茫,百年梦醒皆成灰。苍天既负我,难恐不欺凄!就由我来,杀遍这天下吧!哈哈哈哈……”
少年的双眸轻轻舒开,瞳仁之中充斥着阴邪的血红色,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中蕴含着如火一样的炽烈。
他的脸上挂着冷锐的微笑,直望苍穹,眸中一片模糊。
怒号着的风沙吹开他的紫色长袍,露出肌肉结实的饱满胸膛,他浑身邪恶的气息,在风里扩散出一种死神的寒意。
他嘴角斜斜飞起,满怀着对世界的怜悯和嘲讽。
少年巍然而立,这一刻的他如一朵开在火照之路的血色彼岸花……邪异而完美。
“年轻人,记住,红尘一物难堪破,世间善恶无人定。所谓命,躲不过,一生掌缘生灭。”老者笑眯眯地说道,身形闪动,消失在风沙之中……
古道之上,一个少年逐渐消失在大漠的深处。
风霜任流落,万里独行,难得孤独客。
“命运,我的命运如何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