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曲终人散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散。
几经波折之后,紫狐洞里不再似以前那般充满欢声笑语。有些时候,各种不同的情绪让人心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有些时候,大家都静默着,仿佛空气都已经停止了流动,呼吸都会变得疼痛。
也就在那一次醉酒之后,狐姬与段天涯之间相处也不如以前那般自然。本来,段天涯也打算把对狐姬的爱藏在心里的,真正像一个兄长那般去呵护她。可是,那一天,狐姬却不同以往,他看得出来,狐姬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某些原因阻止了她靠近他。
很多时候,他都懊恼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感觉自己就像个要糖的孩子一样,狐姬给他一点点的甜蜜就会让他心情激越好几天。但后来小紫堆他的冷淡也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残忍,竟然伤害了那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女孩,而且还伤她伤得如此深。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慢慢地,小紫又开始有了以前的活泼,只是,她的那份活泼在段天涯面前却是越来越少。明明前一秒她还对着小楚笑得很灿烂,但只要看到段天涯出现,她眼里的那种光芒便立刻消失不见,眼神变得黯淡,有时还有些冷漠。
唯一让段天涯庆幸的是,小紫依旧叫他天涯哥哥,还是会叫上他一同去采蘑菇,炖了蘑菇汤一定会让他第一个尝尝味道,这些举动让他有些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惭愧。
明明是自己伤得她难么深,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对他体贴入微。某些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小紫已经放下他的错觉。也许,他不懂,小紫只是把对他的爱深深地藏了起来,因为她害怕伤害,她害怕自己的付出和勇敢只会换来越来越多的失望。
在小紫的心里,段天涯很久之前就在他心里扎了跟,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段小小的跟早已经发了芽、长了叶,想要移除,那又谈何容易呢?
但,人总会变的,事情的结果也总会有那么几次出人意料,没有谁可以预测未来,也没有谁可以控制明天。
自紫狐洞回来后,狐姬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最开始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些冷漠和淡然,表情总是冷冷的。有好几次,狐媚都触在她的眉头之上。有时是被呵斥几句,有时却是冷言冷语相对。
狐媚有些不理解姐姐的转变,每一次都想去找段天涯问个究竟,但每次都被狐姬阻止。
“姐姐,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这不像你啊!我……我得去问个清楚°”
“媚儿,段大哥没有对我怎么样。那天,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喝得不多的,所以醉得不是很厉害,我很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个人的原因,怪不得别人。”
“就算你喝得不多,可是那是酿了多年的桂花酿啊,姐姐你本来酒量就不行的,况且那天你喝的确实不少,肯定是段……”。
“好了,媚儿,我对段大哥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我只是想要试探试探他而已,是我不好。”
“姐姐,你试探他……试探他做什么?”
在狐媚的追问下,狐姬说出了当年段天涯救走一个小女孩的事情。自然,最后狐猸知道了段天涯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狐媚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成长会有那么多的波折,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让娘亲受难,而现在,又让姐姐为了自己与段大哥产生了隔阂。此刻,她心里实在堵得慌,仿佛,自己一出生就成了大家的负担。
不过,难受归难受,蓝狐家族的历代传统是从不悲观,从不自暴自弃,狐媚也一样,在知道一些事情的真想后,她没有再像以前那般贪玩,偷懒。
在树林里,在密室里都会看到她练功的身影,她的努力加上狐姬之前注入她体内的真气使得她的法力大大增强,一些常用的家族本领也学得越来越精,到最后已是不容人小觑。
每天清晨,狐媚都会央求姐姐教她一些新法术,时刻都加以练习,没过几日已让小紫兄妹刮目相看。
而在另一处,段天涯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悲痛。那一天狐姬和狐媚的谈话入了他的耳朵,从此,狐姬说的“我对段大哥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我只是在试探他……”让他每天都在噩梦中醒来,痛苦万分。
本来,那一天,段天涯闲来无事便想回姬庐山走走。在走之前,他和小紫和小楚都打了招呼,本来想邀他们一同回去,但小紫却对他说了一句惊人的话。
“天涯哥哥,你去找狐姬姐姐好好谈谈吧,以后好好对她。”
小紫的一番话让段天涯整个人得到彻底的放松,他觉得自己不用在苦苦纠结,即使不能与狐姬想爱,但能得到这一家人的信任与关怀也足够了,只是,他没想到去了姬庐山的他会听到那一番话。
那一刻,他真希望自己耳朵聋了,什么也听不到。可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句句都很清晰。也就是那一刻,他希望自己永远被封印在壁画中,永生永世地沉默着。
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既然遇到了狐姬,遇到了这些可爱的家人朋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他们心里那个亲切的大哥,即使,即使,他实在不想要这样一个身份。
对于狐姬的爱,他也不求回报了,在他心里,让她快乐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