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

公孙淳出现在了太乙殿，自从睿成皇后去世，他开府后就很少出现在这里。

公孙钰不忍心皇后除了太子之外的两个儿子离自己太远，所以并未要他们去封地，只留在京城阳都。

封地事宜由当地郡治长官代为打理，只需向他们汇报便可。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少来太乙殿，除非遇到典礼过节需要问安。相反跟公孙钰见面的次数也不少却几乎都是在议事堂。

似乎出了国事，父子之间再无别的话可说。

“嗯，起来吧。”公孙钰斜坐于榻上，似乎有些疲累，知道他来此实在是稀罕却也不问。

公孙淳站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赶紧低下头。

“父皇像是有些累了，那儿臣改日再来拜望，父皇休息吧。”公孙淳察颜观色的能力也算是炉火纯青了。

公孙钰今日的气色的确有些差，身子微沉，还乏力。

“不碍事。”公孙钰稍显艰难地从榻上坐起，齐春和忍不住上前准备扶他一把，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今日来是为澈儿的事吧？”

公孙淳点点头，“未央已告知父皇了是吧？”

公孙钰也点点头，“说得朕有些糊涂，正好她今日也不在，你给朕好好说说。”

“是。”公孙淳躬身毕恭毕敬。

“其实此事也简单，萧博士想要儿臣为未央和萧昭的亲事做媒，儿臣没有答应，要他先去找萧姨妃。”

公孙钰呵呵笑着，“你这是把将事情都推给了朕啊。”

公孙淳一时有些惊慌，“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只是并不看好这门婚事。”

“噢？为何？”公孙钰不以为然，以为这也就是他搪塞的借口。

“儿臣只是为未央着想，以未央的性情她不会愿意嫁。”

公孙钰有些震动，他从未从他这个儿子的口中听过为谁着想的话，即使是与他交好的公孙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皇家更是如此。”公孙钰口是心非。

“父皇的本意并不是如此吧，父皇难道希望未央过得不开心吗？”

“放肆！”

公孙淳稍一躬身却不害怕。

“父皇的本意绝不是要未央嫁给萧昭，他从来不在长信公主驸马人选之列，因为父皇给予萧家的已经够多了。”

“豫王！”公孙钰厉声道，“你知道你是在妄自揣测朕的意思吗？”

“儿臣不敢，儿臣怎会有见识来揣测父皇的心意，可儿臣说得都是事实。”

公孙钰大笑起来，公孙淳却依旧镇定如常，只是低头不语。

“事实？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朕说了算。朕说得就是事实。”

“父皇说得是，可不管怎样，儿臣都不会认同这门亲事……”

“所以你才先告诉澈儿，让她来对付朕？”

“父皇冤枉儿臣了，儿臣绝不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儿臣对未央的疼爱绝不会比父皇少，她是女儿家，总要嫁得良人。”

公孙钰本欲站起身来却突然身形一滞，又坐了下来，抬头望着儿子，像从不认识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