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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恨你,你毁了我的信念,你是多么令我恶心。你看看,看看我身上的血……它还是温热的,呵呵,你看看啊,看看啊……”
“不要,不要……楠夏,对不起……对不起……”
“啊……”女孩从猛然坐起,慌乱伸手打开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枕边一片温湿。
“原来是梦……”一夏喃喃出声,可这梦如此真实,真实到她的血肉都颤抖疼痛,苍白的面容有点憔悴,眸子朦胧一片。
她下房,拿起桌上的手机,盯了很久,什么信息来电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希翼些什么,是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心微微发紧发痛,手指发凉,忽地发现脸上冰凉冰凉的,她用食指点了点,竟是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的泪,做恶梦的时候?还是拿起手机那会?
她踌躇着,想打个电话给阿采,可是鬼使神差地打肖执音的号码,等她回过神,反应过来,已有人接。
“嗯?”
她张了张口,竟咧开嘴无声笑了,而眼泪也悄然而下,她只得仓促挂断。
抓着手机的手捏得越发紧,指甲都隐隐地透着不流畅的惨白,现在是凌晨三点,三点!!!属于楠夏的声音呵,直直透入她的耳根,直穿心脏,那留了一个残缺的伤口,血淋淋的,模糊一片。
她想不透,原是不敢想,是不是楠夏死而复生,是不是怨她,是不是要来折磨她?若不是,那日许愿湖边,相拥着而深情款款,在旁人看来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一对又因何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痛苦得像要死去,可为了自己的自尊,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的模样礼貌告别!
“楠夏,对不起,对不起…”她闭上眼,心里默念着,直至沉沉睡去。
第二天,黎巴仑开了一辆奥迪到一夏家,事先他也并没有告诉她,想着带她去市中心玩玩,解解闷,难得学校放一天假。
“怎么来都不告诉我一声?”一夏无奈地打开车门上车,不悦地问他。
她当时正在解数学题,挺难的,一个小时了,还没做出正确答案,很苦恼,刚巧放下笔,他就打电话来,竟到她家楼下了,若不去,一个小区的领居肯定会有怨言,因为他说了,她不下,就一直按喇叭,按到她出现为止。
“告诉你的话,你肯定躲着我,不是吗?”他笑笑,然后随手开了音乐,是《天空之城》,她最喜欢的一首纯音乐。
谁在遥远的夜空
等飞过的流星
看它照亮谁的路
谁走入了谁梦中
谁用灿烂的笑容
画天边的彩虹
谁的歌谁轻唱?谁在听
温柔的心在跳动
彩虹之上的幻城
像爱情的憧憬
谁的梦谁沉醉?谁在醒
谁笑?谁心痛
谁站在城中等着你
谁在城外等我
看天空之城的焰火
照亮的是寂寞
彩虹之上的幻城
像爱情的憧憬
谁的梦谁沉醉?谁在醒
谁笑?谁心痛
谁站在城外等着我
谁在城中等你
看天空之城的烟雨
淋湿的是别离
很缠绵,有些忧伤,却很动听。
她听着,却露出尴尬的笑容,目光看向前方,笑道:“我什么时候躲过你了?可别冤枉人!”
“你还敢说没有,以前在学校,那遭不是远远见着我就跑,闹鬼一样,就算是逮着你了,你还露出一脸的无奈和不耐。”
一夏更尴尬了,她从不发觉自己竟有这种情绪,可憎可厌,如此丑陋。
“是吗?”她轻轻地问了一句,头却是看向外面的,白天没多少人,萧条的天气,不是上学就是上班,抑或是窝在家看电视,上网……
黎巴仑虽然是开着车和她说话,却是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表情,见她黯然垂下去的眸子,心下有点苦涩,却是替她伤心难过。
“一夏,对不起……”他只对父母说过这句话,从不向别人低过头,示过弱,很多东西都垂手可得,虽然不是世间什么他都可得,但至少目前他想要的,从未失望过,抑或,许一夏,一夏……她是个意外,一个不小心撞入他的百般无聊毫无起伏情感生活的小女孩,在他心上留了一道痕,不长不深,但足够他铭记一生。因此,他死皮赖脸缠着她,硬生生地闯进她的生活,即使她不喜欢,她不乐意,但他还是如此执着,如此坚持,他想,想靠近她!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她已转过身,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但隐隐又有些明了。
“也许,不该带你去许愿湖,令你那么伤心。”他愧疚得要死,那晚一夏走了不到十分钟,双腿竟再也迈不开,软软地摊开地上,眼角泪光点点,那双清灵的眸子溢满了伤心。
“背我,背我好么?我…我累……”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是虚脱开来,令他心疼得碎裂般。
她目光闪了闪,眼眸弯弯,抬手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用很轻松的语气回他,:“若是愧疚,以后天天陪我回家好了,嗯……最好每周都带我去那片枫叶林,这样的话,我才考虑原谅你!怎样?”
黎巴仑“啊”了一下,本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反应过来就猛烈点头,很高兴地说:“当然可以,非常好!”
黎巴仑当即带她去了那片枫叶林。
一下车,远远地便飘来几片枯黄的叶子,然后风一托,无声起舞,而且轻轻坠落地点,那样缓慢,而又那样飘渺。
“红枫苑?”一夏不解地看向不远处的牌匾,雕刻的,十分大气。
“嗯,我忘了说,这地儿被私人承包了,那苑林已不能随便进去。”他眯眼看向那牌匾,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狡黠地看着她,然后得意地笑道:“不过,爷有的是小招儿!!”
果然,黎巴仑果然有小招儿,简直是……
“一夏,你快跳下来啊,我会接住你的,别怕。”黎巴仑着急地压着嗓子朝她喊,双手摊开,抑头紧紧盯着一夏,现是深秋,他却满头大汗的样子。其实,他一紧张就冒很多汗,源源不断的。
一夏双腿颤抖着,她弯腰抓着墙,因为害怕,她猛地摇头,:“太高了,我不敢!”
他越发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只得软软劝她,:“一夏,相信我,我会抱紧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受丁点伤害!”
可是,一夏还是使劲地摇头,那秋风吹得她的头发散开来,四处张扬,:“我…我不相信自己。。”
黎巴仑见状愁苦了脑,心悔得很,早知道就不爬墙了!!只有去找这片苑林的主人!
“一夏,你坚持三分钟,我去找云梯来。”
“好……”她几乎是提着气回答的,她忘了,自己恐高。
三分钟,五分钟,六分钟………一夏迎着冷风过了好久好久,等了好久的“三分钟”
她坚持不住了,脚抽筋了,手也僵硬了,她闭上眼,心里鼓气,默数三声,“一,二,三,跳!”
“………”不疼?她疑惑地睁开眼,想知道自己屁股开花没有。
开眼瞬间,便脸上发硬起来。
肖执音放下她,用手把她凌乱的头发抚了抚,“你来这里干什么?”平淡无痕的语气,脸上毫无起伏的表情,淡淡的,冷冷的。只有胸膛有些异常的起伏。
周围是漫天的红枫,炫目的绯红,地上像铺了一条红稠,又像新娘华丽夺目的嫁衣,一直蔓延到看不到边的尽头。
“谢谢…”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客气疏离的语气有些生硬,她知道自己带了情绪,那样冷而毫不带谢意,连她自己听着都害怕。
风吹着,带来飘飞起舞的叶,那些细细的纹路,刻着最凄美的爱情故事。
“你在闹什么?嗯?”他轻声询问,却带着点点怒意,他忍不住用手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似要穿过,远远的地方,看透她的内心。
她小小挣扎了一下,牙齿咬着下唇,终是勇敢地直视他:“你恨我的吧?我一直都明了,我就知道,就知道!………”
那日,在他们的身后,柯楠夏驻足了很久,她的眼发红,嘴角是不言意味的笑容。
而黎巴仑站在柯楠夏的前面,他拿着云梯,一脸忧伤地别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