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绝世倾颜
天神殿内宫——
颜天罡修长高挺的身影有些僵硬,一袭尊贵的金袍被仙气晕染,俊颜蒙着层层阴鹜,就想变天的六月般,阴晴不定,努力压制额头跳动的青筋。
他好看明澈的双眸危险地眯着,周身皆是冷冽肃杀的气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质问:“你是说,水神加入魔界了?”
跪着的信卫猛地一个激灵,大气都不敢多出,背脊升起阵阵凉意,面对天帝杀人般语气的质问,只好咬牙下定决心般,声音夹杂着恐惧:
“是,属下不敢造假,这是属下最新探到的消息,水神大人不但没完成任务,反正还与灭世联手,宣布三天后攻打天界……”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颜天罡神色冷静,却自然地捏紧了拳头,冷冷扫了一眼信卫,声音带着不可置否的威严。
信卫好似得到了赦令,慌忙感激地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天神殿,颜天罡背过身去,颦蹙眉头,薄唇冷冽的抿成一条直线,怎么会?她怎么可能会加入魔界呢?
明明是那么纯真正直的人,明明那么乐于助人,明明那么喜欢做魔,为何转身就投入了魔界,与他兵戎相向?
一想到凤茕染所受碧粼痛苦的折磨,颜天罡的心就揪成了一团,还是去找父王帮帮忙吧。
笃定了想法,颜天罡抬脚就往密室的方向而去,一道青色的倩影挡住了去路,竹依几乎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语气稍带讽刺:“天罡,我可听说了,水神叛变了啊?”
哪里是听说啊,其实她就是派人一直监视着凤茕染的一举一动,听到她入魔叛变的消息时,她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样子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想想都有点兴奋了啊。
看着她有些幸灾乐祸的嘲讽,颜天罡厌恶地皱了皱眉,他知道她一直恨着凤茕染,现在这个情势,难免给了她一个下手的机会,他不屑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酷道:
“莫竹依,朕告诉你,别成天打着茕染的主意,若让朕知道你敢派人对她下手,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冷漠厌恶的神情让她心中深深地刺痛着,咬了咬下唇,她狠下心来,直视他的眼眸:“看来天帝想要包庇水神呐,这可不是好行为呢。”
“哼,是又怎样?!”他神情淡漠,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越过。
“呵……”她凄凉地苦笑,泫然欲泣,妖娆美艳的脸上是无尽的疲惫和辛酸,红唇微启,“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爱她啊。”
修长的身影微微一僵,脚步顿了顿,看不清那青丝黑发后的表情,只听他有些黯然神伤的语气,声音依旧温润如玉:“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只想保护她不受伤害。”
身影渐渐消失在云雾缭绕之间,离开的瞬时,拉开的是心的距离,是永恒的隔阂,莫竹依像被剪碎了破布,四零漂散,现在再说什么也是苍白无力的了吧。
她瘫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线珍珠,再也忍不住的悲伤凄美,她放声大哭,完全美了平时尊贵冷傲的形象。
她掩面抽泣,声音哽得厉害,一千年啊,她爱了他整整一千年,从青涩纯真的女孩演变成善嫉恶俗的毒妇,一步步的是为了能够在他身边立足,占据一己之地,为了能让他多为她笑一笑,为了信念,失去了原有的善良天真。
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哪怕是一个拥抱都是卑微的奢望,他纳妃又怎样,明明只要这样平淡的待在他身边就好了,明明一切都那么幸福的,谁都可以忍受,可为什么自从那个凤茕染出现之后,他的心思就一直在她身上?
哪怕凤茕染不在时,他也总是失神地去想她?
——
“联手了啊……”颜无情捻起一块糕点,淡淡地轻咬一口,甜腻美味的口感让人舒心,瞥了瞥一脸焦急的颜天罡,他淡然,“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凤茕染发威时说不定神魔都能轻松击毙呢。”
你这种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轻松语气哪里是烦恼的样子啊!!颜天罡在心中暗自吐槽,桃花酒都已经被他喝了个底朝天,见他那么自然的样子,颜天罡不禁更疑惑了:“父王,莫非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颜无情舔舔嘴角,俊美分明的脸上首次扬起微笑道:“没有。”
颜天罡无语哽住,没有你还这么从容到底是为神马啊啊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三天后的神魔大战取胜,你好自为之吧。”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眸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
“嗯。”颜天罡眉头继续锁紧,有些想泪奔的神色,父王的意思是不帮我了吧?哪来这么绝情的爹的啊?!
看着眼前正坐在他平时躺的软塌上,双手交叉,翘着修长的二郎腿,一脸狂傲魅惑的蓝发女人,灭世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的讶异,敢在他面前这么狂妄的估计也只有她了吧,有点鸠占鹊巢的意味呢。
她抬眸望向他,眸光波澜艳潋,绝美的脸上是陌生的邪佞鬼魅,昨天仅用了几个小时她就完全熟悉了魔界,偶然发现自己穿的是蓝色纯净的丝裙。
觉得非常不配自己的气质,便找影焰蛇拿了些黑色布料,自己剪裁了一套酷炫的黑色行装。
挑挑眉,凤茕染咧开嘴纯真似的朝灭世微笑:“孤坐一坐你的软塌,不介意吧。”
灭世什么也没说,不喜不怒,黑色面纱下看不清情绪,他冷然地靠在软塌的另一边,闭目养神,卷长浓黑的睫毛微微发颤,像扑棱着翅膀的蝴蝶。
撇了撇嘴,凤茕染不满地嘟囔,真是个闷闷的人,毫无趣味。
微弱柔和的烛光下,凤茕染不禁打量起灭世来,零碎的斜刘海微微挡住了他的眉眼,黑色长发整齐地披在肩头,面纱挡住了所有的容貌,只露出那双偶然落寞的赤血红眸,从眼睛来看,若摘下面纱,定也是个极其俊美冷酷的美男吧。
“喂,你为什么总是蒙着面纱?是有什么原因吗?”凤茕染越发好奇了,心里痒痒,直想揭开那面纱,毕竟很少见到男人带着面纱嘛。
他淡然地睁开眼,红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后者一脸毫不掩饰的好奇,灭世突然轻轻出声,仿佛怕惊扰了她似的,声音轻柔磁性:“想看吗?”
凤茕染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视线继续落在他脸上,理所当然似的点点头:“嗯,挺想的。”
“本尊怕你被吓到。”他意外地轻笑调侃。
“笑话!有什么能把孤吓到!”凤茕染不以为然,不屑地回以微笑,啊,不,是嘲讽。
面纱下的弧度括得更大了,她还真是挺自信狂妄至极,不过,这点倒和他挺像的。
灭世猛地抓过凤茕染的手腕,一把扯到跟前,让她靠近了些,凤茕染不慌不急,视线一触到那目光,便有些不自在,为什么总觉得他深不可测呢?
“逆天,那你给本尊看清楚了,别吓到啊。”他伸手去揭面纱,手指修长白晢。
凤茕染扯扯嘴角,刚想辨驳回去,却在看见他容貌时愣住了,那是一张怎样绝世倾城的脸啊,简直美得天地都为黯然失色,世间万物能有什么能够美过他?
太帅了!!!!凤茕染鼻头一热,感觉到什么涌了出来,便下意识地去摸,我艹嘞,连鼻血都流了是咋回事啊?!!!
灭世很满意凤茕染的表现,不禁扯了一个风华绝代的魅笑:“看吧,本尊就知道你一定会吓到。”
大哥啊,为了世界上的花,鱼和雁,你应该别笑了啊喂!凤茕染单手捂住流血的鼻血,脸色绯红,却口是心非地硬白了他一眼:“胡说!孤,孤只是上火了!!”
再次蒙上面纱,灭世松开了她的手腕,又继续靠在软塌上,神情慵懒悠闲,她的反应还算好了,以前看见了他容貌的人是直接晕过去的。
见他松开了自己,凤茕染“刷”地一下从软塌上站起,背过身去,调整平复着自己的气息,脸颊还隐隐感觉到在发烫,啊啊啊!真是太丢脸了!!这男人果真是个魔物,简直比墨都帅上两倍不止。
等等?墨?是谁?凤茕染脸色一僵,瞪大的赤眸带着隐约的迷茫和疑惑,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