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攥拳，她的亲人，唯一的亲人，因为秦夜，离开了她。

“墨哥哥，我答应你，和你走，可是我要报仇，我的恒哥哥，若欢妹妹，还有我的姨娘，皆因他离去，他这样嗜血如命的恶魔，他不配做皇帝，也不配受万人敬仰。”

雪如没有哭，只是从未有过的恨，绞着她的心，她的不甘。

这一夜，秦夜依然拥着她入眠，这一夜，她没有反抗丝毫，无声的安静。

他问她：“以后每天，我可不可以都这么抱着你？”

她点头默认，他欣喜狂然，回眸，一滴晶莹的泪珠。

秦夜封了秋墨宁职位，这是雪如提出来的。那一日后，雪如便再也没有漠视他，还会偶尔聊聊天，他没有碰她，最亲密的只是牵手、拥抱，好像刚刚恋爱的小情侣。

只是，从前秦夜可以从雪如的眸中读出恨意，而如今，却什么都没有，没有欣喜，没有难过，平静的好像一潭水，有种莫名的惶恐。

这一日，秋墨宁仍在雪如的房间，他牵过她的手，问：“等了你许久，你可想好了？”

雪茹略带迟疑，想要抬头，手却猛地被人拉开。

“秋墨宁，她是我的妻子。”秦夜将雪如护在身后。

“我知道，陛下想干什么？”秋墨宁像是无所谓般，只是默默屈下了身子。

“来人，把他斩了，敢动朕的皇后。”秦夜怒挥着袖子，压抑着愤怒。

“不要……”

“雪儿，我没事，为了你死，我很愿意。”秋墨宁像是轻声安慰，透着心甘情愿。

“啪！”一生脆响，雪如拿着摔碎的瓷碗碎片，威胁道：“你敢杀他，我便也去死。”

“雪如，你，不要逼我……”秦夜无奈的咬着唇，望着他深爱的女子。他为了君恒刺伤他的胸膛，如今又为了秋墨宁以死相逼，他为什么不能得到她的一丝怜惜，哪怕是一丝。

“呵……”秦夜无奈的苦笑，“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

“墨哥哥你没事吧？”雪如扶起秋墨宁的身子，他略带迟疑的起身，拥她入怀，语气略带欣喜，“谢谢你肯为了我，你伤了他，可是如果你知道君恒他……”

“恒哥哥，恒哥哥他怎么了？”雪如慌乱的拉过秋墨宁的手，满是焦急。

秋墨宁的眼中一瞬空洞，轻声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他。”秋墨宁又再次抱紧了她：“真的，很感谢你。”

“雪如，训练军队已经接近尾声，如今很多都是君恒的旧部，他们也很想复国。”秋墨宁饮了一口上好双井，接着说，“最快还有十日，我们就可以起事。”

“这么快。”雪如微惊。

“这种事自然越快越好，筹划了将近一年，多拖一天，便多一分风险，若被发现，万人的性命便不复存在了。”秋墨宁起身，走到雪如身侧，“等事情做完，可不可以考虑和我一起。”

雪如有些闪躲，却被禁锢住着了身子：“萧雪如，这么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应该知道的，况且，你不听我的话，也要听君恒的话，他希望，我和你一起。”

“那……好吧，可是，我想等我死后和他葬在一起，哪怕是个衣冠冢都好。”雪如说的认真。

“好吧。”秋墨宁放开了雪如，竟独自生起闷气来，“你这么说，是真不把我放在心上，也不怕我吃醋。”

“噗。”雪如侧脸，打趣道，“你便是吃醋，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啊。”

秋墨宁有些愣神，独自沉思，再抬头，雪如已在椅子上睡熟了。他抱起她，像是说给她听：“傻丫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笑你傻还是天真。”

起事的那一日，分外的平静，秦夜还如往常般去上早朝，他也许还不知道，晚上，就是他的死期。

傍晚，雪如端着茶水，放到案前，秦夜在批奏折，雪如开口：“夜，喝口茶润润喉吧。”

秦夜回过一抹微笑，端起茶杯，手微微一顿。雪如心中不免惊慌，呼吸都有些沉重，却不敢说一言，因为，茶水中放了满满一包的砒霜。秦夜抬头，再勾出抹微笑，在她的注视下，茶水见了底。

秦夜抬头，像是自嘲：“我做了一年的皇帝，也有些倦了，和你过了那么久快活日子，我很知足，你不是我的，我却霸占了这么久，就这样死去，也挺好。”

“你怎么知道？”雪如绷紧的弦终究还是断了，“那你怎么还喝？”

秦夜像是没听到后面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回答，语气还带了点幽怨：“如儿，你放的太多了，连晶体都析出来了，而且，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训练军队，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想着，我不点破一日，你便能一日对我好，如儿，我是不是很贪心。”

又转而切换了话题，“我死后，天下必定大乱，我不知道，秋墨宁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护住你。哦，对，我忘了，”秦夜的脸色忽然煞白，“你还有君恒。”

“你说什么，恒哥哥，他在哪？”雪如大脑有些空白，这一天，信息量太大，有点承受不过来。

秦夜皱了皱眉，脸色有些灰白：“我没杀他，他还活着，如今他的军队也打来了吧，，你现在出去……应该能瞧见他……”秦夜眼前有些眩晕，呼吸也愈加困难，再睁开眼，已再没有一人。

“如儿，我至死你怎的都不肯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