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觉得有几分尴尬，慢慢地将手缩了回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风都的街上，总是能听见不知名的女子的歌声。

“还记得亭中赏月，你眉目如画、面如朝霞映雪。我只痴心想望，把风景看透，相思寸寸成灰…”

扶摇寻找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他不知为什么，总是对这个唱歌之人充满着好奇。

他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好久。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盈袖站在他的身旁，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这倒让扶摇有几分不适应。

“你干嘛呢？”盈袖向扶摇走了过去，手中还拿着她刚买的胭脂。

“没干嘛。就是闲来无事，随便转转。你来干嘛呢？”扶摇随意地答着，目光转向了歌声传来的地方。

盈袖大致已经猜出了扶摇所想的，但她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淡淡地回答着他的话。

“我来自然是来买女儿家所用的东西，正好轩儿也来，可是一转眼她就不见了。”

盈袖边说边把胭脂拿起来给扶摇看。

扶摇笑了笑，想说什么。盈袖看着他，一脸茫然。

扶摇愣了愣了，“没事，快去找轩儿吧。”

这次盈袖并没有走，只是微笑地看着扶摇，“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过话呢。”

扶摇有几分诧异。

盈袖拉了拉扶摇的衣袖，“走吧。”

两人一齐走着，按理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们却深深地沉默了，和风都的喧闹格格不入。

这距离言妃归宁还有十天。

过了良久，盈袖才缓缓地说，“听说醉红楼有一个叫做子衿的歌女，唱歌唱的很好。许多人都慕名而来。”

“子衿？”扶摇想到了宰相的女儿就叫子襟，想到了昔日的事情，竟然有几分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去不去，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难过。也许，并不是同一个人。

扶摇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对，没错。”盈袖就这样肯定地说道。

扶摇的心中有一块石头重重地压着，有点喘不过气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但是这名字真的是扶摇心中的一个结。有人提起一次，他的心里就会痛一次。

他理了理心绪，“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个地方不太好吧？”

盈袖看着扶摇，一本正经地说，“你都可以去，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扶摇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去。”

盈袖一脸地难以置信，用手指着他，“你…”

扶摇看得出来盈袖这女孩子的好奇心有点重，摇了摇头，“算了，一起去吧。”

很多时候，他总是任由着盈袖耍着小性子。

盈袖总是回以一个微笑。可是仅仅是一个微笑是不够的。

这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只是，有人愿意，那就行了。

“可是，你就这样进去吗？”扶摇想到了什么，急忙拉住了盈袖。

“怎么了？”盈袖纳闷道。

当扶摇向她示意时，这才恍然大悟，“等我一下呀。”

扶摇看到她步态优雅地向着临近的一家布匹店走去。

布匹店卖的有各种各样的布匹，自然也内设有做衣服的，试衣服的。可以说服务是比较周全的。

扶摇就在外面等着，不一会儿，盈袖便出来了。

扶摇见盈袖的发随意地披着，发尾被一根发带绑起。一身白色衣袍将他包裹，活脱脱地一个富贵人家小公子。

“怎么样？”盈袖在扶摇的面前转了一圈。

“嗯，不错，有点美中不足。”扶摇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下巴，“把头发竖起来会更好，你这一看就是女儿家。”

他说着，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根墨色的簪子递给盈袖。

盈袖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你给我的？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给我送东西呢？”

扶摇扶了扶额，“那以前也送过…”

盈袖想说她忘了，看了看扶摇，还是把话咽回了肚里，笑看着扶摇，“谢谢。”

扶摇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盈袖会对自己说这句话。

“那我们走吧。”他拍了拍盈袖。

盈袖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向着醉红楼走去。

不远处，有人盯着他们，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