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来访,旧梦
菡萏苦恼地用手捶了锤头,“说什么了?说什么了?”她仔细地在脑子里回想当时的情景。
——主子,怎么了?我注意着呢,吃食没有问题啊!
“不是毒,是摄魂术,江老板的随从会摄魂术!”菡萏猛然间想起许惊鸿当时的话,惊声喊了出来。
且寻眸色转暗,低声重复,“江老板吗?”看了看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许惊鸿,他用力握紧了拳头。
下午的时候,秦寄铭过来了。
“秦少爷。”菡萏浅浅笑着,起身行礼。
秦寄铭颔首,“惊鸿如何了?还没醒?”他一身华服,身上还带着些微的酒气,显然是一从酒局上下来就匆匆赶过来的,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菡萏垂着脑袋沮丧地说,“没,主子还没醒。”她简直恨死自己了,她和主子在一块儿,结果自己没事主子却出事了!她如今恨不得是自己躺在那里。
秦寄铭还在酒局上时,有下人来禀报,说惊鸿出事了,他匆忙告罪一声,撇下一桌子人赶了过来,路上听了下人的话,本来是准备责备菡萏的,如今看她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倒不好意思开口了,他走到床边坐下,探了探许惊鸿的额头。
“大夫说,主子就是劳累过度加上今日废了些心思,只要卧床静养几日就好了,可是,主子都昏迷了两个多时辰了。”说到最后,菡萏几乎是要带哭腔了,只是她生性倔强,又忍了下去。
“喂药了吗?”秦寄铭皱眉问。
“林大夫说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不必抓药。”菡萏还是那副没气力的样子。
秦寄铭点点头,低头看躺在床上的女子。她此刻只着了月白中衣,乌发随意地散在床上,脸上甚至有着清浅的笑意,似乎是陷入了美丽的梦境,安静躺着的样子让她少了几分醒着时的精明俊逸,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弱。
她这样美好。秦寄铭无意识地摩挲着丝滑的被面,怔怔地想。终归是……他深吸一口气,没再想下去。
“惊鸿,惊鸿,爹的小宝贝。”绸裳的男子笑着把怀里的小女孩抛向天空,又在孩子欢乐的惊呼中接住她小小软软的身子。
春天的世界绿意盎然,蝴蝶蹁跹舞动,栖息在不知名的花朵上,孩子的欢笑和父亲爽朗的笑声应在一起,真是美好的画面。
玩得累了,男人就拉着小姑娘的手下山,粉红衣裳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小小的包子头,皮肤洁白晶莹,像是刚出炉的包子,表皮莹白,一口咬下去有鲜嫩的汁水,配上乌溜溜的眼睛和满足的笑,活脱脱一个年画娃娃。
“爹,娘亲去哪里了?”白白肉肉顶顶顶的手指握住父亲的小指,女孩子仰头问道。
“娘亲啊,”男人叹息般地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追忆着过去的日子,“娘亲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那娘亲为什么不带上惊鸿和爹一起去呢?”
“等惊鸿长大了,才可以去啊。”怕小姑娘走得累了,男人俯身抱起她,慈爱的说。
“那爹是为了照顾惊鸿留下的吗?”小惊鸿眨着眼,歪头问道。
女儿毕竟还小,许承文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揉揉她柔软的发丝,“惊鸿真懂事,所以惊鸿快长大吧,等惊鸿长大了,爹就去陪你娘亲了。”
父女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下山,父慈女孝,天伦之乐。
“惊鸿,你要记得,你是我许家的继承人,以后,这许家,都是你的。”应酬后微微醉酒的许承文把许惊鸿抱在腿上。
许惊鸿此时已经五岁,乌发没有如女孩子一样梳两个小髫,反而是如男子一般在发顶挽起,贴心的拿湿手帕给许承文擦拭额头,“惊鸿只要爹在。”
许承文此刻酒意发作,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发钗,珍爱地摩挲着,“子清,子清……”
许惊鸿就温顺地不说话,收起手帕唤来下人把许承文搀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