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爱
暖阳这个暑假没有上网,一直在照顾爷爷,除了给顾莫玦打电话,发短信再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了。
她其实在害怕,害怕爷爷的随时离开,所以争分夺秒地陪在他身边。顾莫玦请来的护工把爷爷照顾的很好。
暑假过了一半,可是无论是陪伴还是尽心的照顾,爷爷的身体依旧是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差,而奶奶从一开始的难过,伤心,焦虑,到现在的淡然。
每天傍晚,暖阳总是能看到奶奶推着爷爷到院子里,给他喂饭,擦嘴,给他念他年轻时喜欢的诗。岁月静好。
暖阳忽然明白了爱情这个词,真不是说多少“爱”,也不是轰轰烈烈,更不是海誓山盟。
而是一个人可以陪你从年轻到老,把最初的激情转换成平淡,一个人陪你柴米油盐酱醋茶,把光阴印上岁月的痕迹。
年轻时,他能为不善家务的你做个饭,老来他能喂不能自理的你吃个饭。
这就是她,也是大多女孩最想要的爱情,幸福的平淡,简单的幸福。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奶奶敲了她房间的房门,奶奶声音有点哑:“小暖,你爷爷快不行了,你来看看他吧。”
暖阳衣服都没穿好,跟着奶奶慌张地向爷爷的房间走去,还没有看到爷爷,眼里就开始冒出泪花。
爷爷固执地不去医院,他直嚷着不要死在医院里,奶奶默默地抹眼泪,也知道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如愿。
多时间的疾病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样子,骨瘦如柴,最近这几天他都没有吃进多少饭。
他看向奶奶,声音虚弱:“淑兰,你再给我做碗面吧。”
奶奶点了点头,出去给他做面。
爷爷拉着暖阳的手:“当时就是吃了你奶奶做的这碗面,我就决定要娶她了……当年啊,我做老师被多少人骂……可是只有你奶奶支持我,跟着我吃苦,那时能吃一碗面是多大的福分啊……”
暖阳眼泪哗哗地往下掉,爷爷一直絮絮叨叨:“我们小暖小时候最爱哭了……可是……你爸妈离婚过后,我就很少看到你哭了……”
“有时候啊,我宁愿看到你委屈时哭一哭,也不要你自己憋着……现在,你找到了能陪你的人,我也就放心了……唯独放不下你奶奶……所以小暖,答应爷爷,无论怎样要照顾好你奶奶……”
暖阳泣不成声:“爷爷,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会照顾好奶奶……”
爷爷刚才说了那么一大段话,也没多少力气说别的话了,只能虚弱地向暖阳点了点头。
奶奶端着面进来了,她一口口的问着爷爷。
这时暖阳手机响了,她去接电话,是顾莫玦。
顾莫玦本来打算第二天准备去看暖阳和爷爷奶奶。可是他给他的女孩打电话时,那个女孩带着哭腔对他说:“师兄,爷爷快不行了。”他又问了一些问题。
顾莫玦当时就推掉了当天所有的行程,向她的方向赶去。他不敢去想她该有多难过。
奶奶笑着喂爷爷吃饭,他们彼此眼神里有说不出的东西,那碗面也只有他们自己懂,彼此知道里面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味道。
和暖阳打完电话,顾莫玦一边向他们这边赶,一边给医生打电话,让医生去爷爷家。
医生很快就到了,一批医生忙里忙外,出来之后向暖阳和奶奶摇了摇头,即使经历过再多生老病死,也无法面对死亡时,无动于衷。
医生声音低沉:“老爷子怕是,怕是撑不过今天了。让该见的人赶紧都来吧。”
奶奶登时有种站不住的感觉,即使前段时间就知道他命不久矣,即使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切来到时,所有的东西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暖阳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爷爷病这么多天,他也经常过来,即使爷爷奶奶再不待见他,那也是他们的儿子,爷爷肯定是想见他的。
暖阳又想了想,家里也没什么特别多的亲戚,也都没有叫的必要。她又谢了医生,让医生回去。
暖阳进房间的时候,奶奶正在和爷爷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初升的阳光从窗户一点一点地渗进来,爷爷和奶奶依偎在一起的场景,那像一副画一般。一直映在暖阳的脑海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