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人潮人海唯独缺你
秋天,早上天凉,幕怀城喜欢在这个时候起床去跑步。
推开门时,低头看见蹲在门口的宛秋凉时,他淡漠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异,像秋天早晨的寒风一闪即逝。
宛秋凉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站起来,转身对上他的双眸时多多少少有些惊喜,想开口说话,他却绕过她走了过去。
“幕寒川,你能不能听我说……”宛秋凉咬了咬唇道,可是话还没说完酒杯他一眼凄厉的瞪回了喉咙。
幕怀城漠然转身,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的小跑出了自己的花园。
宛秋凉跟在他身后,他走多远她就走多远,他走多快她就走多块,但她永远跟不上他,就算跟上她稍稍慢一点就会被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他们就像无法交集的线,不管另一个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触碰到对方或在对方身上打个结。
“……凉求你,帮我保住梁氏吧……”苏子鱼被送上救护车前说的话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像咒语一样提醒她,无论如何保住梁氏。
为了苏子鱼,她鼓起勇气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双手紧紧的握住手腕,恳求道:“求你等等。”
她从来体力就不好不过两百米就跑得气喘吁吁,幕怀城看着她喘息,她脸上挂起的绯红他也看在眼,讽刺说:“有事?”
她还是死死抓住他的手。
幕怀城看眼她的脸再将目光移向她紧抓自己的手腕,冷笑着。
宛秋凉喘息道:“我能求你放过梁氏吗?”
幕怀城的笑意僵在嘴角,片刻后又冷笑:“为谁?洛严冬吗?”
宛秋凉听见洛严冬的名字,要解释,幕怀城却说:“他值得你放下身段,跟我示弱?”
她紧紧咬牙,明明不是这样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收购梁氏并不是必要,你为什么就不肯给别人一条生路。”
“哼,”幕怀城狠狠甩开她,冷哼道,“就因为这个,你可以大清早穿那么少蹲在一个男人的门口,恳求他帮助别的男人吗?”
明明不是这样,的确她只穿了一件秋裙就出来了,那是因为她在医院照顾宛丽娜没有回家,可为了另一个男人恳求他,明明不是这。
她要解释,幕怀城却抢她一步厌恶道:“宛秋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
宛秋凉浑身一颤,下意识退开,一句反驳的话也说出口。
他纤长的手指在她肩膀上推了她一把,厌恶的眼神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个遍。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
“是,我恶心。”她五指攥紧,努力挤出一个牵强的笑脸,“你满意了?”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他很残忍,会分不清,他哪个表情是开心,哪个表情是有所隐瞒。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小城里被纯白的雪染白了街道,天气寒冷的就连呼出口的热气,都清晰可见。
他站在马路边,踩着红砖路微微掂起脚,那个时候她每天都盼着和他见面,可那个冬天是她见他的最后一次。
之后他说:“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秋凉我们分手吧。”
再简单不过的告别,可她无法说出挽留的话,风雪冻得她手脚冰凉,而冻住她的一颗心,,他一句话足够了。
后来宛丽娜因为救她,被捕入狱,她跟随养父离开了新城,近乎十年的时间,再回来,再拥有,又再失去。
经历了太多次失而复得,她已经开始不相信永恒了。
安锦年在咖啡厅挑了个靠近玻璃幕墙的位置,让她坐下,亲自捧了杯咖啡递给她说:“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寒川找你找疯了,他一个又一个的联系我们,询问你的状况,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宛秋凉握了握手里热乎乎的纸杯,勉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这些我的确不知道。”
咖啡厅的玻璃墙上印出街道的影子,人群川流不息,街道车水马龙,绿树成荫。
安锦年举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感叹道:“不管怎样我们如今都长大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望着玻璃幕墙外流动的人影,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记忆流水一样在脑海里,没有磨灭的痕迹,发生过曾执着追求的事,又怎么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