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而响起树叶沙沙声夹着许多踩在枯枝落叶上的脚步声。

树林里，白绝与司徒雍带领的两支队伍虽然走在一起，但前进时的队形明显的说明这是两支不同队伍。

队伍之后，两道身影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莫痕盘膝坐于凌空飞行的铁剑上，怀中逗弄着那条碧眼雪花蛇，冬枫于飞剑一侧阔步而行，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前方队伍中的雪嫣时不时转头投来关切的眼神，虽然莫痕一再坚持自己一无大碍，但他苍白的脸色还是暴露着他的虚弱。

对雪嫣示意自己没事，莫痕拨弄了怀中的白蛇，道：“真的不一起走？”

随手捻住随风落下的一片枯叶，偶有阳光穿过林缝落到冬枫手中的枯叶上映出那已枯萎清晰的纹路，冬枫道：“不了，终还会见面的。”

莫痕随口应了一声。

两人又重新陷入沉默，一片空旷的地方缓缓映入眼帘，冬枫微微抬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飞剑缓缓停下，冬枫搀着莫痕从剑上下来，铁剑似乎有灵性般绕着莫痕转了一圈然后下落插进冬枫身后地上。

“嗯？”

接过冬枫递来的那只装满了纳灵露的皮水袋，莫痕疑惑的看着冬枫伸出的手。

冬枫轻轻一笑，道：“分别前的握手。”

“我还以为会是一个拥抱呢。”

莫痕促狭笑道，将水袋交到另一手上，伸手与冬枫一握。

手掌一疼，莫痕轻轻皱眉，不解的望向冬枫。松开莫痕的手，冬枫扬了扬自己的手掌，只见他手掌上有一道细痕，渗出鲜血。低头一看，莫痕看到自己手掌同样一道细痕渗着鲜血。

“希望下次见面，你我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了。”

从衣上撕下一块布缠在手掌流血处，冬枫拔起铁剑反手而握，转身往森林深处举步离开，留下一句话在莫痕耳边回响：“我不是你的朋友，你是我的兄弟。这是兄弟的约定。”

莫痕愣愣的看着冬枫背影的远去，任由血从手掌渗出，滑落滴落到地上的落叶上，直到流血的手掌被人抓起莫痕才回过神。

“搞什么，这么不小心。”

雪嫣抱怨着，一边拿出一条丝绢帮莫痕把手掌伤痕包起。将伤痕包扎好后，雪嫣一抬头便看到莫痕此时正直愣愣的看着她，雪嫣又想起了莫痕醒来时自己的春光乍泄，不由得脸颊一红，让莫痕快点走，自己先回到队伍去了。

望着脸色发红离开的少女，莫痕轻轻笑着跟上，随着队伍重新回到这片试炼开始的空地上。空地上已皆是人，与来时不同的是来时都是精神焕发一身斗志，此时是精疲力尽的颓废感。

早已有学院导师接引，让队伍自行找地休整。在此两支队伍就得分道扬镳了，莫痕抓起雪嫣的手塞给了她一样东西，再三表明自己无大碍，才让充满关切的雪嫣乖乖随队伍离开。

找了块无人的地上，司徒雍交代让队员自己休整便与胡清粼不知去哪了，周围的学员们都在抓紧调整状态，莫痕也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愣愣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呢？”

莫痕在已发现秦书祺来到旁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迟迟才说道。

莫痕还是呆呆的望着天空，道：“没什么。”

秦书祺道：“吕大哥说返程时我们可以与大部队一起返回。”

“嗯。”

动作表情没有变化，莫痕淡然应道。

“莫痕，当时是......”

犹豫了一会，秦书祺开口道。

话还没说便被莫痕打断了，莫痕道：“不用说，我都明白。”

话被打断了，秦书祺尴尬一笑道：“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秦书祺离开的背影，莫痕自嘲的一笑，无法感应天地灵气自行修炼的自己与天之骄子的林茵儿两战两胜，平常学员或许有疑问但没法追寻答案，但那些有背景的学员又何尝不是知道些消息呢，或许接近亲近自己的人都只是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底牌。

一抹冰冷从莫痕眼中闪过又充满补满笑意，当时还是有人真的关心自己的呢。

略微休整，两道醒目的紫色出现在人群中央地带。

“休息好了就准备回程了，往中间靠。”

依着强大的修为，战长老的声音清晰的回响在每个学员耳边。

说着，与另一名薛长老身周炫光流转，磅礴的气息弥漫而出，两人周围的学员们不禁退让闪开，空出一片空地只留下两人。人群四周边缘十余道能量波动，蔓延、衔接，不知何时导师们站于人群周边，各自力量衔接将学员们围在中间。

战长老与身旁的薛长老互视一眼，轻轻点头，薛长老脚下轻轻一踏，光芒流转，一朵白光闪耀的莲花在其脚下绽放。

随着白莲的绽放，强大的力量也随之不断升腾，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小片地方撕碎。虽然已经是第二次经历，学员们还是不禁站起身好奇的打量感受着。

人群中莫痕双眼一亮，震惊的看着薛长老，喃喃道：“自成能量中心，以导师们为阵眼，厉害啊~”

山脚之下的地方似乎撑死不起这庞大的力量了，山石微微震动着。见状，薛长老一手化掌一拍而下，拍碎了白莲直拍在地上，被震碎成能量碎片的白莲化为白光顺着薛长老手臂汇入地面，再分化成十余道白痕在地面上向四周边缘的导师们蔓延而去，导师们脚底下亮起一个个光亮的点与白光连接在一起。

东帝学院内，那座色彩斑斓的锥形建筑周身微微闪动。莫痕感觉一股似曾相识却又忘记了的感觉，白雾升腾弥漫了眼前，白茫茫一片再也看不到方才眼前大批的东帝学院的学员们，周围白雾缭绕，原本坚实的地面似乎变的柔软了，有一种飞跃在云端的轻飘飘的感觉。

云雾涌动，一道紫色身影突然闯入了莫痕的视线。莫痕看着眼前这位看似中年却头发已经发白的人，有些纳闷，修为强大的人都这样么，大执事的鹤发童颜，战长老的白发中年。

想归想却没有多问，莫痕作揖恭敬道：“战长老。”

“不必多礼。”

战长老摆了摆手道，目光灼灼的盯着莫痕。

莫痕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战长老突然问道：“昊天指你从哪学的？”

莫痕的眼神一阵慌乱，没想到初次当众使用就被看穿了，如果裘天昊真的是当初大名鼎鼎的人物，那战长老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如果被知道是自己偷学的......

“我......我不知道什么昊天指。”

莫痕低下头来掩饰自己慌乱的神色，但从开始到现在莫痕的一举一动战长老都准确的捕捉着。

“呵呵，努力变强吧。”

莫痕不说，战长老也没有去逼他说，轻轻一拍莫痕肩膀，在莫痕惊愕的目光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而去，涌动的白雾覆盖了战长老的身影。

脚下一顿，重新踏上坚实大地的感觉，白雾慢慢褪去，莫痕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座微光散去的修炼大殿，总算明白那个感觉是什么了。

在导师们的指挥下，学员们有序散去，这次的试炼到此也算是结束了，试炼结果就是导师们的事了。

结果如何与莫痕也没什么关系，重新灵堂后院的小竹林，秦书祺在后面的呼喊莫痕也装作没听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