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请你杀了我
“死就死吧。”
我常听到这样的玩笑话。没做作业来到班级等待班主任责骂的同学、玩游戏上瘾的表哥、冒着雨狂奔的陌生人。
这句话常从他们口中说出。
我时常想,要是真的死了,会是什么感觉?
很痛?还是毫无感觉,亦或是意识模糊?
这是个古怪的想法,我得承认我的脑子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在看到星座书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翻到水瓶座那一页,希望那很薄的重量能够猜透我的心,并重击我的心房。
然而没有,人是动物,而书是非生命体,怎么可能揣测到高智商动物呢?就算书是人写的,也不可能让任何人都引起共鸣。
是敷衍吧......无聊的东西不看也罢。
可是,下一次又会不由自主地偷看,这是病吧。
和天底下很多女生一样,我也想过通过星座了解自己或别人,甚至寻找恋爱对象。可毕竟是想,只是种希望。因为希望在,所以才没有垮掉。
否则我早就......
“林回,第四组的作业。”
我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接过了那叠作业,把它堆到我桌子的左上角。
我的名字是林回,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回”字,总觉得它太封闭,就像两堵围墙,而我就在围墙中间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可是,人们说人如其名,我却真的变成了封闭的样子。
作为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同时也是班长,我的长相还算不错,身高也恰好,学习优秀。有很多追求我的男生,都被我断然回绝了。
我最大的问题就是自我封闭,几乎没有朋友,不爱说话,一闲下来就东张西望和发呆。
大家从刚认识我的热情逐步变得疏远我。尤其是在发现我喜爱看推理小说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说了一句:“那种书里面都是变态杀人!”
“那种”二字让我很生气。我觉得他是在侮辱我的兴趣。于是我反驳了,结果我的书桌被踢翻,那个男生把矿泉水淋在了我借来的推理小说上面。
周围有人在笑,有人在帮他倒水,我却看不到帮我的人。是不是只要你孤独,就没有人出手相助了?
后来我听见室友们悄悄说,那个男生一直想当班长,结果被我占了位置,早就对我颇有意见。第二天,我去老师办公室,辞去了班长职务,并推荐那个男生担任。
老师履行承诺,果然那人当上了班长。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满意的样子,依旧想方设法欺负我,甚至故意坐到我前面,一下课就转过头来对我的着装指指点点,开恶俗的玩笑。
我很讨厌他。我以为有人会站在我这边,可是我的同班女生——那些我经常帮助的人,却在背后里说我做作,说我是个婊。
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因为喜欢那个男生,和我进行了长达30分钟的争吵,她听信谣言,认为我勾引那个男生。
不久后我便跟闺蜜不欢而散,我继续过着糟糕的生活,而她,走上了父母早已为她铺陈好的道路,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我的学校生活依旧继续,在保持好成绩的前提下,我想安静地看自己喜爱的书。可是,不知道班主任怎么会同意让那个男生做我的同桌,我去办公室理论,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从他痴迷的电脑屏幕后探出头来:
“哦,这个啊,你可以多帮助他学习啊!我跟你说啊,李明强是很有潜力的学生,你作为班上的模范,可以改变他!”
他说得激昂澎湃,好像是中了游戏的魔。我无奈地离开了办公室,暂且忍耐着李明强。有一次我去办公室交作业,正好撞见李明强的父亲和班主任在谈话,我看到班主任的恶心嘴脸,立刻吓了出来。
原来讨厌同桌的父亲,既有钱又有势,所以班主任才听之任之,甚至不惜要牺牲我?
简直是“我爸是李刚的翻版”。
接下来我几乎无心学习,李明强经常在上课骚扰我,递纸条给我,上面写着莫名其妙的恶俗的话。有一次在上课我发飙骂了他,站在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拿起板子拍了拍桌子,说道:
“林回!本来你是个优秀的学生,最近数学成绩直线下滑,现在上课还开小差!你站起来,这题怎么解?”
我支支吾吾作答,勉强答对,一坐下就发现凳子被李明强倒了水,由于是夏天,我的短裙也湿了,十分难受。幸好是最后一排,不然就出了洋相。
那时我攥紧了拳头,发誓以后要杀了这个同桌,可是渐渐冷静下来。见到我愤怒的表情,李明强递来一张纸条,我以为是要道歉,但我实在太天真了,他在纸上写着:
“你很漂亮,我想上你。”
我瞬间冒起了怒火,想把桌上的书全都砸到他身上,可是看到数学老师的目光,我只好咽下这口气。
冷静了片刻,我拾起桌上的圆珠笔,写道:“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总要针对我?因为我没有朋友帮忙,你就可以欺负我吗?”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一张稍微精致一点的小纸条,好像是用他最工整的字写了一句话。
“不是,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冷冷地笑了笑,用力写上:“因为你喜欢我,所以要欺负我,是吗?”
他没有动笔,只是重重地点头,于是我又写道:“那你......会爱我吗?”
我听见了李明强的笑声,他似乎真的认为我是个婊,所以他又镇重其事地在纸条上写下:“我会爱林回,只爱你一个人,我发誓!”
我咬了咬嘴巴,这花言巧语让我想吐,我便写下了句狠话。
“那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是不是要杀掉我?”
他极力地摇头,并写纸条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不回复他。他说什么话我都不听。
第二天我把短裙换成了短裤,因为没有别的裤子。但露出大腿,李明强本来就放纵的本性更加暴露,他甚至要伸手来摸我的腿,我阻止他,并说:“如果你能把我杀掉,我就让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