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仙碑
“封山也是迫不得已,九大主脉,唯有星凰峰一脉人数最少,我们七人虽不弱于同龄人,可同级一战,也架不住其他们人多,封山避事而已。”
英龙却是暗自叹息,两月多的相处,也知道姚天的性格直接道出其中的因由。
九大主峰,属星凰峰人丁单薄,连下人在内不过二十几人,紫烟道人名下弟子连带姚天,不过寥寥七人,相比其他八脉,多者达两百人之多,确实少的可怜。
便是排名第八的真月峰也有七十余人,而执掌的三长老三命道人,名下弟子也有一百九十余人,这数量比之紫烟道人,多了数十倍。
拜山一事,只为真灵境与轮海境两阶准备,虽说紫烟道人这七个徒弟实力不弱,可有资格参加此事的却是只有三人,人数实难凑齐。
这般尴尬之局,却只能无奈用封山之策避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那奖励,自然是不曾想过。
拜山一事,人尽皆知,星凰峰年年封山,已长达八年之久,原本是为了激励门中一些低阶修炼者而制定的一些计策,对于星凰峰来说,却并未受益多少。
日落日升,今日的星凰峰,多显几分冷清,其他八脉山下热闹非凡,弟子都在拜山祭山,此处却如平日一般,除了看门人,却没几个。
“哐当,哐当!”
“我的小师弟,该起床了,不然,我可就冲进去了!”
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盘膝打坐的姚天,有些麻木的睁开了双眼,片刻中,跃到了门口,虽非日上三竿,动作却颇为麻利,因为姚天知道,让那如花似玉的师姐干等,可不是什么好事。
“吱呀!”
行云流水般动作,仿似水到渠成,只用了几息,姚天便出现在门口,擦着嘴上干燥的嘴角,赶忙向着眼前这“大姐”请安。
两月间,修为不说,仅这一项功夫,姚天可谓独树一帜,称得上空前绝后。
“这速度,越来越快了嘛,不错,不错,既然收拾完了,跟我走吧!”
白衣似雪,窈窕的身影,并未给予姚天太多脸色,直接转身飘出了小院,向着山下而去,姚天一步不慢紧跟而去。
“去?”
话一出口,姚天的脸色不禁一变,当即把下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暂且放你一马,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没功夫对你‘温柔’,你可记好了!下次若是再犯,一块清算。”
姚天不禁偷着狠狠瞪了其一眼,这丁香,哪有第一次见到时那分超凡脱俗的味道,简直就是一无赖,更是不可理喻。
心中虽有几分不诧,但这脚步却是不慢,赶忙追了去。即便面对师傅紫烟道人,心中也没这么后怕,可想而知,丁香的危险系数在姚天的心中有多高。
一条长达十几里的寒铁锁链,是承天门九大主峰的相连的通道,顺着眼前这一条有着半尺粗的锁链,便可抵达四仙山之间的承天殿。
看着这条粗长的寒铁锁链,姚天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这锁链悬空怕是有数里,这若是跌下去,何止粉身碎骨,怕是连渣都剩不下,这可是三千丈高的空中,一点都不虚。
“怎么,怕了吗?”
一句话轻轻飘话入耳中,入眼却见丁香的笑看着这条锁链,脸上多有几分不屑。
“倒是不怕,只是没走过而已!”
姚天倒也不耽搁,第一个上了这寒铁锁链,奈何数千丈高空,这锁链满是寒霜,没走几步,一阵寒风飘来,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去。
“大话,还是少说的好!”
银铃般的轻笑从身后传来,一条泛着五彩色绫罗,很有灵性,挥手间缠在姚天腰间,回头一望,却见丁香俏笑道:“放心走便是了,摔不着你!”
烟云中穿行半个时辰,一座高达百丈的神阁,映入眼中,神阁高有九层,未有姚天想象中的金碧辉煌,除了殿前三根石柱鎏金之外,整体漆黑,也无其它装绘,整体是一种似金似铁的黑木搭建,对此姚天只能猜测,却看不出所以然。
正中一块丈许青石碑,‘承天神阁’四个大字,犹如刀削一般,刻在其上。
“这大殿没想象中的奢华,便是凡俗间的皇宫,也比这华丽的多,为何这般,在寓意什么吗?”
这是姚天第一次到此,不由注目那四个大字,恍然,心神恍惚几分,沉醉间,欲要俯首膜拜,但终是忍住冲动,只是身子微颤几分。
即便相隔近百丈,姚天眼中四个尺许大小刻字,竟散出一缕若隐若现的神辉,百丈高的承天神阁,此中带了一股神性,味道难以阐释。
临近这承天神殿,终是察觉出,那似金似铁的木头,只是普通的槐木,只因一块四字石碑,便有了一丝神木的特性,令其数千年不朽于此。
“化腐朽为神奇,这刻字之人,到底何样的修为,仅是注目而已,身心竟有这般触动,这是何等的法力,何等的境界,才能造就如此。”
姚天真的被惊住了,即便面对四仙山也不曾有的感触,在心底蔓延,不足五十丈远之时,在这股莫名的感觉驱使下,终是止住了步子。
“不会吧!就这般参悟起来!”
这一次丁香难得没有叨扰姚天,任其站在原地揣摩,脸上略带惊异,玉容失色。
姚天眼中四个石刻大字,此刻化作无尽神辉,将这天地照耀,心神不稳中,单手挥动起来。
一时间,数百道目光投来,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呆滞的看着姚天,满是惊讶,便是丁香,此刻也是呆住了。
“这天地灵气,要突破了不成!”
随姚天起舞,天地灵气散着异样的波动,惊动了众人。道道华光流转姚天周身,手上的动作不曾停歇,指尖带动的道道流光,在虚空中刻画,华光流转。
“这,这刻画的是‘承天神殿’四字,不可能,他才什么是实力,竟可参悟门中祖师留下的这道仙碑。”
不知从何人嘴中飘出这句话,众人惊动不已,唏嘘声当即此起彼伏。
这一刻众人宁肯相信姚天,碰巧晋级而已,也不会相信姚天在参悟这道镇于此处近万年之久的仙碑,但姚天手中所刻画的纹络,却是碑上所刻,让人疑惑。
莫名中,姚天沉醉了,身形舞动间,像是在捕捉什么,动作断断续续,嘴里更是不停念叨。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此处,便是准备中的拜山会,此刻也显得无足轻重,因为姚天参悟的是这块殿碑,有着莫大的来历,立于此处数万年,从未有人如此。
所有人都想知道,姚天到底从中领悟到了什么,会是开山祖师所留的仙法,还是另有其他。
黑暗之中,几双眸子,慢慢睁了开来,每一双眸子,华光慑人,如无尽混沌,如魔光死渊,每一双都带着无尽魔性,神性,似可吞天纳地,睁眼刹那,似要将这天地都看穿一般,最终,落到了姚天身上。
“来了吗?”
“在我们这一代出现了吗?”
“一道石碑,不足说明。”
“难辨真假,即便不是,以此悟性,好生培养!”
“好生培养!”
黑暗之中的几道神念,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不曾干扰众人,转眼便退了去。
承天殿第九层的轮回门之中,一道无字神碑,却莫名显化的了几行老字。
姚天已然沉醉,并不知,这番举动已惊动了门中一些神秘存在,身心依然在追寻那无形之中的轨迹。
“只能这样了,其中蕴含神行道义,非天地大能之士不可参悟,凭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抓住,更别说其他了!”
近百次的尝试,姚天终是选择了放弃,不是资质不够,而是眼下的实力,成为了最大的阻碍,这等神行道义,姚天不可体悟,也无从下手,只能凭空刻画那四个金色大字,感受那无形中的气韵,并无其他。
周身的天地灵气散去,姚天不曾晋级,却见一副愁眉不展,许久才回神,见众人眼色,终是尴尬笑道:“偶有所悟,却不得丝毫,让各位失望了。”
“唉,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转世,见点神迹,就要参悟一番不成?”
“谁说不是呢,要是有那本事,这年龄,才这点实力!”
众人眼中那副炽热之色,渐渐散去,透着几分嘲笑,唯有丁香拍了拍姚青的肩膀,笑道:“世人短见,别放在心上!”
姚青暗自点头,并未解释什么,被诸多人嘲笑,心中难免不适,勉强笑道:“师姐,这是拜山会吗,英龙不是说我们封山吗?”
“跟我走!”
倒是丁香脸带几分微笑,随手拉起姚天,向着会武台走了去。
会武台是临时搭建而成,有着三十丈大小,九张桌子环绕四周,各处一方,其上,十八个大小不一的青色玉盒成对分放,不时灵光乍现,想来是施加来符篆,不是凡物。
即便星凰峰多年未来参加者拜山会,这位置依然为其留着,不为其他,只因承天门有着九脉,这形势还是要走的,只是此刻,却空无一人,冷清的很。
“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长老级的人物出现,全是年轻一辈,不愧是修炼大派,连这等事情,都在历练的范畴。”
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两人先后走到星凰峰的位置,一时间无数目光瞬间投了过来。
这时,众人才意会到,连续八年封山的星凰峰,竟然在这次拜山会中到场了,而其中一人便是刚才闹了个笑话的年轻人,若非姚天举动,让众人忽略了丁香,怕早已发觉。
“见过,盖师兄!”
丁香身姿端庄,骄横之色不在,一副娇弱之相,让人不禁心生几分呵护,这一幕看在姚天眼里,心里那一个膈应,倒是脸上未有多少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