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答应我……”公孙澄心有不安地望着他。

“到时候谁都不要伤害好么，你只得到你想得到了，父皇和大哥，不要伤害他们好么？”

“你悲戚什么？”公孙淳盯着他。

公孙澄低头沉默，心里莫名伤感，生在这里对于权力角逐血雨腥风，只因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毫无任何感觉。

可如今公孙淳真的下定决心要走出这一步时，他除了无能为力，还有隐隐的恐怖感，不管胜的一方是谁，他都不想看到。

可若是三哥公孙淳真的输了，那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粉身碎骨还要连累妻儿。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若是到时我胜为王，父皇不肯屈服我又能如何？”

“三哥……”

“别说了，你若是心软，下不了这个决心，不想与我为伍，我也不能强求你，到时我也绝不会连累你。”

“三哥——”

“听我把话说完，若是到时我真的就成功了也绝不会迁怒于你，你是冀王就还是冀王，可你也不要给任何人求情乱我阵脚。”公孙淳说得斩钉绝铁。

“原来三哥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公孙澄隐隐想要冲他发火，“我就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是吧！”

“我绝没那个意思。”公孙淳不以为然，他的确没那么想过，在他眼中一直把已有王妃的公孙澄当成小弟弟。

在睿成皇后刚刚去世的那段日子里，他与公孙澄和孟熹一度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公孙钰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一心照顾着最小的未央，更是无暇顾及他们。

不知怎地，有泪打湿了公孙澄的眼眶，“我知道三哥看不起我……”

“四弟！”公孙淳不耐烦起来，“你今日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又提起了这件事，你就开始没完没了！”

“我不想三哥你一时糊涂而后悔莫及，父皇与大哥有什么错，为何你一定就要反了他们！”

公孙淳摆摆手，“别说了！此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不过是时候早晚的问题，你不必劝，也不必再说！”

“三哥是铁了心了？”

“我志已决！”公孙淳口气强硬。

公孙澄正欲发作，却听公孙淳忽然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你我的宿命吧。”

“是宿命吗？是三哥自己不甘心吧？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哥为人宽厚温和，将来父皇百年之后难道你会担心他对我们不利吗？”

“别说了！”公孙淳抬手制止，“如今跟你是讲不通了！”

公孙澄盯着他，有些话难以启齿，又是他不得不说的。

“那三哥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败了呢？父皇是放过你吗，你该知道他最恨的是什么？”

“若是败了那就是我的命……”

“那嫂嫂和侄儿侄女们怎么办，你不怕父皇是会迁怒于他们？”公孙澄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这也是他们的命，谁让她们跟了我，谁让他们生来以我为父呢！”

“好……”公孙澄声音哽咽，“好，那三，三哥好自为之，我再无话可说！”他拱手转身离开。

他既不希望他成功也不希望他失败，因为不管怎样都会有人受伤害，可劝他放弃又是那么的希望渺茫，他第一次深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公孙淳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沉默叹了口气，也再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