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凯风也真是没有轻重，这种深的伤口差一点就伤到了眼睛。”

公孙淳直身端坐在太乙殿偏殿未央榻前满眼担心地望着未央，手指轻轻碰了未央的伤口处。

对面便传来未央装出的惨叫，“持恒骗我，真的要毁容啦……”

“不会的，不会的。”坐在一旁的公孙澄赶紧轻声安慰道，“三哥说得严重了，你小点声，萧姨妃在父皇那里，说不定还未离开，她若是来看你，你又要浑身不自在了。”

“萧姨妃？”未央压低了声音。

“怎么严重了？难道你看不见哪。”公孙淳没好气地瞪了弟弟一眼，完全不理会公孙澄如何冲他使眼色。

未央撅着嘴，“我要照镜子。”

“照什么镜子呢？”公孙澄皱着眉头，“没法寻镜子给你。”

“别照了，梁御医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告辞，父皇已经明令这会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连梁他们也被挡了回去，我们也是趁了萧姨妃来的空。”

未央点点头。

公孙淳兄弟二人起身，“过几日，你几位嫂嫂也会来探你，好好歇着。”

公孙淳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就好像方才对未央的关心只是她的一个幻觉，瞬间消失。

“睡一会儿吧。”公孙澄依旧是以往的磨蹭劲儿，“改日来看你。”

未央又是点头，公孙澄便也轻轻关门离开。

“大哥？”走在前面的公孙澄停住望着迎面而来的太子公孙灏。

“太子殿下。”公孙淳冷冷地冲公孙灏行礼，公孙澄见三哥如此只好跟着也恭恭敬敬地行礼，“太子殿下。”

公孙灏一时有些愣神，心里也很清楚两人尤其是公孙淳与自己的隔阂，只好点点头。

“太子殿下是来看望未央吗？”公孙淳不冷不热，甚至带着一分不屑。

“呃……”

“父皇如今不许任何人打扰她。”没待他回答公孙淳接着说道。

“听梁儿说了，我此次是来拜见父皇。”公孙灏依旧温和回道。

公孙淳头偏向一边，“那我们就不叨扰太子殿下了。”

公孙灏转身望着两位弟弟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伤感，从何时起他们变得如此疏离，若是清儿在，一切可能会不一样吧？

“三哥——”公孙澄拉住快步在前面走着的公孙淳。

“做什么？”公孙淳并没有放缓脚步。

“你别对大哥那样了，他既是大哥又是太子，你干嘛非要弄得那么不愉快，我们是同胞兄弟呀。”公孙澄大概是第一次对他如此说话。

“怎么，教训我？！”公孙淳停住盯着他，直盯的他不敢抬头看他。

“不是。”公孙澄低头小声应着。

“别忘了二哥是怎么死去的，他那时都还未行加冠礼……”

“这也不是大哥的错，他是储君……”

“储君？”公孙淳冷笑，“那就该让别人付出性命的代价？！”

“三哥……”公孙澄呆呆地望着他。

公孙淳虽然一向高傲，却很少像今日这般愤怒地诉说一件事。

“你若是同情他，就只管同情他，那你我兄弟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三哥——”公孙澄急了，“我几时说过……哎呀，三哥，你知道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就好。”公孙淳瞪了他一眼，“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大事！”

大事……

公孙澄望着公孙淳转身离开的背影，他的确忘了那件大事，令他毛骨悚然，却又不能不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