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季阎的私心
初升的朝阳,暖暖的照在西苑的上空。今天一早,苏三大管家就吩咐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仆人,到西苑‘打扫’。
当他们来到西苑门口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几个大汉也是见多的人,可是真当看到这遍地尸体、血脓满堂的内院时,还是没忍住的吐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几具半腐烂状态的尸体瘫软在走廊的台阶上,花园树枝上或是躺或是挂着残肢断臂。
吐够了的大汉们谁都不想进,他们推推搡搡的选出一个个子最大的男人,让他先进屋打探。
那个大个子的男人,是他们这群人当中胆子最大的,他撇了撇大嘴,很得意的得瑟着看看周围的兄弟们,哼了一下,就戴上白围口,进原子了。
那个男人走的走廊台阶时,用脚揣了一下离他最近的尸体,那尸体翻滚了几圈,滚到了台阶下停住了。
他得意洋洋的转向门边兄弟们,本想看看他们崇拜自己的眼神,不想看到的是他们惊恐无比的样子。
门口的那些人不断的往后退着,还对着他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向他后面指指点点。
高个子男人看他们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内心也就开始有些小怕了,但又觉得这么灰溜溜走很没面子,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往里转去。
他紧张的身体发僵,肌肉都硬得木讷了,转身悄悄地打量自己身后,等了半晌,什么都没有,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
"呀呀呸,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兔崽子,敢吓老子,等会儿看老子出来,怎么收拾你们!"
他转过身,朝着门口吐了口唾沫,大大咧咧的骂完人,就又大步摇晃着往里走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走,觉得脚越疼,后脊梁还总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凉飕飕的风。
高个子男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门口,只见那几个兄弟哭鬼喊娘的全跑了。
他忍不住又吐了口唾沫,呀的,这群兔崽子还用这招吓唬我,当我傻呀,等回去,那点这里的什么东西,吓死他们!
想到这里,他走到小道旁的尸体边,手上套起白色棉布厚手套,然后蹲下身子,从尸体上翻找值钱的物件。
他上下翻了几下,发现这种具女尸,身材曼妙,可惜已经死了,皮肉都烂掉了大半,但从残留的肌肤上看,一定是个大美人。
大个子蹲在尸体旁,从头到脚都翻了个遍,最后从死者的头顶处,那团半脱落的头皮带着的乱发团中,找到一支金钗。
他对着尸体不停嘿嘿的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方白布,将金钗包好,就放回了自己的怀中。
"嘿嘿,美人,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你带不去了,不妨留给哥哥我当点钱花花吧。"
说完,他又继续往后花园走去。
高个子男人走到花园,看到的是更多的尸体,只是这些尸体更细碎了,原本朱红色的廊柱上,也留下了许多已经干涸了的不明液体。
他感觉呼吸更不舒服了,这里的腥气、恶臭,比外院还要厉害,这下他都想吐了。
于是他快步走到了后院的亭子里,发现石桌上好像放着几个东西,由于天色没有全亮,看得不清楚。
高个子男人一直走到了桌边,才看清,那是几个落在石桌上的脑袋。
披散着头发,枯烂的眼眶上挂着眼珠子,舌头成蓝紫色的挂在牙齿外面,腐烂的肌肤完全包不住整个骷髅。
高个子惊呼一声,身子僵直的转身想跑,不料脚下一疼,整个人就直直的跌倒在地。
"我的妈诶!鬼啊……"
顾不了疼痛,他就这么趴着,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东西给挡住了。
他惊恐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那颗女人头颅,半脱落的头皮裹着混乱的头发,腐烂到一半的美人面,正对着他诡异的笑着。
这颗头颅不正是自己怀里金簪的主人么!就这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凉透了,裤裆下就觉得那是湿的,空气中尿骚味混杂着恶臭,更让人无法呼吸了。
人的求生欲望这一下子激发了出来,高个子男人腾的就起了身,忍着浑身的疼痛,飞似的向院子外跑去,裤裆下的湿意滴滴答答的拖了一路。
当他跑出院子,刚跑到花廊上,整个人就倒下,吐血身亡了。
他的双手双脚都腐烂了,只有带着黑血蓝脓的筋腱连着骨头,一脸的惊恐,瞪大双目,舌头伸在了牙齿外。
当时花廊路过的几个丫鬟,吓得直接晕倒,还是苏三亲自向苏晗汇报,再亲自带入打扫西苑和处理尸体才完事。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彻夜没离开的季阎的眼中。他现在开始觉得,这个暴雨梨花针是有点小棘手了,特别是人多的时候,杀伤力巨大。
他一边守护着中毒的蓦然,一边在苏三来前,从地面用布收上了根银针做研究。
之前季阎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王琪没受伤却无故中毒,但从看到那高个子死亡的经过,他就明白了。
蓦然因为衣物上,不小心沾染了一点,暴雨梨花针的毒液,衣服与皮肤接触到,所以就中毒了。
季阎乘苏三走后,西苑的人都未出,故意洒出收集起的暴雨梨花针,想试探鲍阳,毕竟她有解药就更容易到手了。
不曾想到,各种不凑巧的事情今天全挤在了一起,第一个中毒的竟然是王爷喜欢的小姑娘。
季阎很无奈,所以人都可以赌,唯独这个小姑娘,主子把她当成是掌心肉,是万万动不得的,护龙堡的万生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正打算下屋顶找黄昏那老小子帮忙,却又看出了鲍阳眼中的犹豫,于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什么东西都喜欢赌一把,这会他那自己的命和赵寒雪的命栓一起赌一把了。
在鲍阳求救后没过多久,果然,主子的人就立刻出现了,季阎在第一时间就飞身上前阻止了他,并将他带至转角处,然后自己才又回到那个屋顶上。
这次季阎赌赢了,也许是主子并没有真正的深爱那姑娘,亦或许只是他这次运气好。
反正主子用行动,证明了他是站在自己这边,并且完全信任自己的。
虽然他这次成功了,可是他也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主子对这个女人有着不同的执着,也许是该好好查查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了。
从鲍阳那拿到解药后,他并没有直接给蓦然解毒,而是打算到黄昏那边去看看,因为他对这个毒娘子还是心存顾忌的。
不过他还是打算找蓦然好好谈谈,毕竟中毒的是他,他季阎是无权管这些问题的,万一人家不出钱,打算冒险呢?他季阎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
季阎打算这次的人情,可以用来调查主子身边的那个女儿,如果真是他们那边派过来的,蓦然就一定有消息,到时候他还做最坏的打算。
他手里攥着簪子,心思想了很多事情,可就是想不出头绪,来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几个高手围在自己的房间,看着他们的身上的官府,季阎也就知道,这些人是六扇门的。
他本来以为那些人看到自己进房间会阻拦或者盘问,可是一直都进房间了,那些捕快也没有说任何话。
了一声,进门就关好了房门,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面色死灰却依旧坐的笔挺的蓦然。
“蓦捕头,这是解药,你敢试吗?”
蓦然什么都没说,很快就结果了季阎手中的簪子。
季阎瘪了瘪嘴,心想这是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转念又想起了昨晚的夜莺,于是很快告辞离开,去黄昏的小憩去看看情况了。
蓦然也没留他,只是转身开始运功,准备解毒。
季阎出了自己的房间,走在院子里,他感觉是一个清晨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这苏家堡里人人都很自然的走动、做事,像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不由的让他更佩服起了这苏堡主。
季阎翻身到黄昏的小院,院子不大,一眼都能看到底,可是谁都知道,这个不大的小院里藏龙卧虎,
他昨晚把夜莺逼到这边,也是有听天由命的意思,毕竟是故人,直接下手违背誓言,不如交给外人,死活都是她自己的命。
季阎眼馋黄昏养的兔子很久了,每次都看黄昏拿着大把名贵药材喂兔子,他的内心就各种的羡慕嫉妒 ,真是人不如畜生。
这次终于有借口一饱口福了,反正这么干等人也是无聊,他动手抓了两只,毕竟之前还吃了些牛肉,也是有半饱了。
黑白相间的兔子很肥壮,季阎三下五除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兔子处理了,架在火堆上了。
在兔子接近半熟的时候,黄昏才失魂落魄,晃晃悠悠的从房间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