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脸色惨白，浑身冰凉，向桉把她平放在沙子上面，拍打着她的脸“小念，小念——”

还是没有动静，向桉双手交叠，按压她的胸腔，林念的嘴里不停的吐出海水来。

向桉抬头看着杨茜拉“你愣在这里干嘛？打120。”杨茜拉忘不了他的眼神。

责备，愤怒，还有，厌恶。

林念还是没有醒过来，海水不停的往外冒，直到已经冒不出海水，向桉探了探她的鼻息。

有着微弱的呼吸，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林念的脸惨白，就像是脱了一层皮没有任何血色。

医院的长廊上面，向桉头上顶着一块毛巾焦急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又反复搓揉。

这是第几次送林念进医院了，向桉，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墙上明亮的灯光被细小的尘埃分散，光线变得柔和，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向桉低着头，柔软整齐的刘海轻轻趴在额头。

浓而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阴影，拓印在视线里，像昙花一样美好的少年。

还是没忍住，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向桉赶紧抹了抹，天空像是涂了厚厚的油彩，一层一层的涂抹着。

悲伤在夜色里无限扩张，持续放大，持续放大。

他缓缓回过头，眼眸里是清冷的目光，他说“你为什么要带小念去海边？”

杨茜拉的眼里氤氲着雾气，只有一句话“对不起。”她自认不是故意，可是别人会觉得不是故意吗。

林念醒过来后，见到向桉，第一句话就是“向桉，我真的有心脏病？”

向桉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上次就诊断出来了啊，你不记得了？”林念摇摇头

“从来都没有发作过，我以为是医生误诊，猫怎么会吓出心脏病……”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骗自己。

向桉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柜子上，他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笑得暖暖的，就像冬日里的阳光。

白色的灯光在他脸上透出狭长的阴影，白瓷一样的脸，向桉说“小念，你画的画，我看到了……”

林念把被子扯过头顶“丢死人。”向桉拉开她的被子“画的很好，只是我想问，为什么我拿的是狗尾草。”

林念眨眨眼，对呀，为什么是狗尾草，或许这毛茸茸的小草已经深刻进林念的脑海了吧。

从狗尾草陪着她玩开始。

从狗尾草陪着她哭开始。

从狗尾草陪着她笑开始。

林念随便找了个理由“狗尾草很可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像林念一样可爱。”

向桉哈哈的笑“对，你最可爱。”

阿姨缴了医药费进了病房“小念，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的脸上又憔悴了几分“对不起阿姨，又让你操心了。”阿姨走过来坐下给她削水果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你就是我女儿，阿姨心疼都来不及呢。”

长椅上，杨茜拉的头埋在掌心，连哭泣都没有声音，就像埋藏着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黯淡无光的星星一样。

被所有人忽视。

这时候，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