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互生情愫
我如影子相随相跟,爱你爱到不会仇恨,百年岁月证此生。
最美不过与你相遇,在这桥头,共览山间水月,同睹三生烟华。狐姬是那个最先动情的人,所以注定了她的此生的悲情绵绵不休。
在众人所称的“猸嚜山”,梁均与狐姬已是来到瀑布之内,不过眨眼之间,梁均已觉得此生无憾了,叮咚的流水,美人的笑颜,还有那股奇香,真真让他难以忘怀。
走进室内,里面的摆设比大多数显赫人家还要好些,各式案几擦得一尘不染,果盘里是色香兼具的瓜果,石壁上还悬挂着一副墨梅图,旁边是几张绣布,单看布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就知主人绣工不凡,再加上色彩的搭配,不难猜出那是一个奇女子。
此刻 的梁均已是看得痴了,丝毫未发现他身旁的女子也如他看画那般看他。正所谓“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初遇那一刻,狐姬已是倾尽所有,既是感激,又何尝不是用整颗心馈赠于梁均呢?
待梁均转过身来才发现,狐姬如塑像般站立,那双眼睛却似把他身体穿透一般,感觉此刻自己就是个**着的人,任人窥探。
“怎么,梁公子也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什物吗,竟看得这般入神。”不顾梁均的难为情,狐姬仔细地打量着他。
“狐姬小姐说笑了,我只是看到此处的摆设这般精巧,竟是寻常人家难以比拟的。小姐你心思又如此活络通透,真是让梁某自叹不如。”说完,梁均朝狐姬拱了拱手,一副斯文模样。
在梁均和狐姬谈话兴致正高时,从内房传来一声细弱如丝的**,虽然声音极轻,但狐姬还是听见了。
“我去看看媚儿,你先喝口茶吧!”说着狐姬把一杯芳香四溢的茶水递到梁均手中,转身便去了内房。梁均也想起身去看看,忽然想到那是女儿家的闺房,于是就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等了很久,还是不见狐姬出来,梁均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来到门外,“狐姬小姐,你妹妹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来帮忙?”他心里是好奇得很,眼睛却不敢向里看。
不知道为什么,在狐姬面前,他总是那般不自在,却又十分享受这种不自在,或许像爷爷告诉他的那般,他是遇到了有缘人。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狐姬才从房里走了出来,一脸疲惫。梁均急忙迎了上去,看着狐姬难看的脸色,他的心忽然像揪着一样疼。在把手里的茶水递给狐姬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早已抖得厉害。
他想问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无奈,他只能傻坐着,等待狐姬自己开口。但狐姬仿佛知道他心思似的,他越是焦急,她越是显得云淡风轻。慢慢地品茶,还找来纸和笔,想要与梁均赋诗作对。在一番纠结之后,梁均只好妥协,放下心里的疑惑,与狐姬和起诗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想来想去,梁均却怎么也想不起最后一句来,手中的茶倒是续了一杯又一杯。突然,他心里有了念头,但他还是不语,只静静看着狐姬。又折腾了许久,狐姬才缓缓道来。
“人生最美之事不就是洞房花烛夜吗?梁公子你该有所领悟呀!”狐姬面上笑意吟吟,梁均却是羞红了脸。他不知狐姬那般大胆,但他又喜欢她那份可爱的大胆,可能,正如狐姬所说,他心里是期待的。
“梁公子,我们再来画副画如何?我听闻公子在梁家镇可是个奇才,不知公子可愿让小女子一睹风采啊!”转眼间,厅台上已是摆好了笔墨纸砚。
梁均看着这一切不知所云,正想着要画什么好呢,狐姬已是呈过来一幅画,简单的墨梅图,相似的场景……就在那一刻,梁均心里有了画意。
他提起笔,把心里积蓄了许久的思绪渲染在纸上,狐姬在他旁边磨墨,偶尔与他相视一笑,仿佛他们不是刚刚相识,而是相爱多年,举手投足之间早已是默契自然。
看着认真作画的梁均,狐姬心里是欢喜的。娘亲当年告诉过她,她爱的人必是才华横溢,勇义良善的;直到此刻,她才相信,她的等待不是错误。
待回过神来,梁均的画已有大致的眉头。原来,他不是另作一幅画,而是在狐姬的墨梅图上添了几笔,小桥流水、花枝颤微,还有上方的双飞燕,竟和狐姬想的一模一样。
慢慢的,从桥头走来一女子,撑着一把油纸小伞,体态轻盈,一颦一笑,已是让周围的花枝羞躲了脸。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那女子低头的样子,像极了狐姬。
“怎么样,我作的画可还如小姐的眼。”说话时,梁均直视着狐姬,刚才的一番忸怩之态早已不见。
“梁公子不愧是当今的状元郎,这般的才情,在这世上恐怕少有人能比吧!”
“狐姬小姐过奖了,梁某能作出这一副画来,完全是得益于小姐,像小姐这般仙姿,唯独这静态的美才可释于一二,我不过是就地取材,也好还小姐的默契之礼啊!”两人述话之间,梁均又添了几笔,在桥的另一头,又多了一位书生,手执萧管,刹那间袅袅愉音便环绕耳旁。而先前的女子,轻轻回过头朝男子望去,山水都默然了,独留长久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