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雪瑟是有些生气的，无论幽草是不是真心实意留在她的身边伺候，但她既然一天还在自己身边，那便是自己的人，就一天容不得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于是她的声音难得地变得冰冰冷冷，像是加了冰渣一样，“谁做的？”

柳烟烟是见过她这副样子的，但这样的冷，她还是看得有些害怕的抖了抖。

小蕊自然也是见过自家娘亲生气的样子的，当即默默地抱着小狐狸，走远了几步，看着离雪瑟确实有一定距离了，才稳稳地停下脚步。就算其他的事情再不记得，有一点那是万万不能忘了的，娘亲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这是她五年来积累出来的箴言中的真言。

她怀里的小狐狸像是也感受到了小主人的心思，默默地把头埋进小主人的怀里。天大地大，只有小主人的怀抱最是温暖，最是安全。

幽草脚下抖了抖，怯怯地开口：“郡主，奴婢，奴婢真的没事……”

雪瑟没有什么表情，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谁做的？”

“哎呀！”柳烟烟可没这么好的耐心，气愤道：“姐姐，你这丫鬟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啊，明明就是被人给打了，还要死活的掩饰！”

小蕊隔着远远地问：“幽草姐姐，是不是雪瑶姨姨那边的人啊？”

眼见着没有办法瞒住了，幽草终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狠了狠心道：“回郡主，奴婢今早去厨房的时候，原本是打算给小郡主和小世子炖些补品的，可是，西苑那边的人，硬是拦着不让奴婢走，奴婢跟他们争执了几句，这才起了些冲突。不过郡主放心，奴婢没事的，郡主不要去找他们讨什么公道。”

柳烟烟在旁边有些惊讶，“姐姐，没想到你这丫鬟还挺为你着想的啊！”

雪瑟看了她一眼，有些后悔，或许真的不应该去利用这样一个女子，她是个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吃过苦头，自然也就不知道人心的险恶，看事情总是会显得有些单纯。不过，就算后悔也晚了，现在已经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

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幽草，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幽草，你先起来再说。”

地上的幽草坚决地摇摇头，“不，奴婢宁愿长跪不起，也不愿意郡主为了奴婢受的点点委屈去跟西苑的人闹矛盾。郡主才刚刚回来，势单力薄，王妃和雪瑶郡主他们之前受了郡主的气，倘若郡主现在过去，必定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雪瑟沉默半响，最终挑挑眉：“说实话，我其实没有想过去西苑找他们理论什么，你受了委屈，我自然会记在心里。等看到他们那边的人，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这样不就好了吗？理论？要是理论真的有用的话，我当初在这王府里何必会被逼得远走他乡。”

幽草怔了怔，默默地起身，“郡主，真的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既然以前那套做法行不通，那我现在自然是要改一改的，不然的话，我那五年所受的苦不都成了白费吗？”雪瑟微微地笑了笑，“幽草，人总是会变的，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