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我牺牲
“住手!”江枫怒不可遏,他毫无惧意的对上肖媛媛那阴森森的眼,他知道这个张辉是自己的那个舍友,是那个憨厚的书呆子。
此刻的张辉没有疼痛感,然而那些摧残他的力量仍在继续,不会哭,不会痛,即使死了也要保护自己的朋友。
这样的一个人…江枫整个人都麻木了,他呆立在那儿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能伤害到肖媛媛的力量就一定会伤害到张辉,而且张辉远不及肖媛媛那么强大。
紫青色的肤色开始从肖媛媛的臂膀蔓延到张辉身上,张辉浮肿的身体开始染上青色,他那张充斥着血丝的眼闪过一丝惧意,回过头看了一眼江枫。
那眼神是决绝,江枫这一辈子恐怕都忘不了,随即在江枫心里泛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还来不及动作,只见张辉身形一散,周围的水渍迅速收缩,张辉慢慢的消失,浮肿的脸有点扭曲,江枫惊讶的看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张辉他这是自我牺牲!
对于灵魂来说这种自我消失,就相当于自尽,而他们的知觉会在‘自尽’的过程中恢复,相当于把自己‘整个撕碎’,在这个过程里,知觉会迅速的恢复,疼痛感也会越发的清晰,张辉正在这样做!
心被沉重一击,江枫疯了似的接近肖媛媛,咒语力量大增,无形的力量使肖媛媛有那么一刻形散,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但至少她被迫放开了张辉。
但也就那么一瞬,张辉已经形散,很快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连地上的水渍都不见了。
江枫无措的呆立在那儿,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块,张辉消失了,就这样永远不见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但至少他不用慢慢地去体验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肖媛媛离开了,江枫僵硬的转身看着胖子,电击了一般,他颤抖的探了探胖子的呼吸,深吸一口气,还好,他还活着!
来不及替张辉哀叹,他吃力的把胖子背在背上,给白警官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明了这里的情况,随后迅速又拨通了王齐的号码。
简短的交代代后,短短五分钟,警署的特殊警员就出现了。
江枫知道胖子这情况不适合去普通医院,因为他发现了胖子泛青的左臂已经开始炸开纹路,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密,就像无数张网嵌套在一起,黑青色。
江枫看着这些纹路,一个叫密集恐惧症的词迅速涌上了江枫的脑海。
他想叫却无法出声,各种他费劲心思想要遗忘的片段开始在他脑海里闪现,那双开满紫荆花的断手,那些水沟里的蠕虫,那些慢慢朝自己爬过来的手…经历的一切恐怖的幻像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喂!江枫?江枫!江枫?”
王齐早已赶到,现在他们正在某军医医院病房外,江枫脸色惨白,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王齐想,这小子不会被吓傻了吧?
然而就在他要去叫医生的时候,江枫缓缓抬起眼,镇定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
说完,江枫就开门进了胖子的那间病房,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学长,你给祁文打个电话吧,他今晚不在宿舍。”
无需多说,王齐了解他的那份关心,应了一声,“好,你也不要逞强,我就在这里,一会儿还要跟白警官沟通一下,有事叫我。”
江枫没有回答,但王齐肯定他是听见了。
紧闭的病房门,王齐透过中间的透明玻璃看见了胖子,还有坐在一旁发呆的江枫,王齐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江枫,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病少年的影子已经完全不见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的心里都无法愉快,江枫虽然比同年级的人小,朋友不多,但是少有的几个朋友他都是拿命在交。这次胖子受伤他觉得是他自己没保护他。
王齐独自坐在寂静的长廊里,偶尔可以听见不远处传来医生的议论,但却无法听清。
点了一根烟,看不出他情绪的脸上,好像依旧很平静,但他那根烟却一直静静地躺在食指与中指夹缝间,有点散乱的烟雾揭示了夜半的凉爽,此时除了胖子无人入睡。
半响,王齐手指动了动,他用另一只手掏出了外套里的手机,找到一个号码,他连续拨了好几遍,迷迷糊糊的一个声音传来,“喂?”
“祁文,是我,王齐,你在哪儿?”细听王齐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亲切,或许那些都是伪装,他但语气里的关心却也不容忽略。
“学长!”电话那头突然被提高了声调,随即又暗了下去,接着又有声音传来。
“学长,我在我奶奶这,晚上突然有事,他们来接我,我就没有告诉平复和枫哥…”说着祁文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王齐眼神微闪,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嗯,没事,我正与他们两在一块儿,我会转告他们的。”说完王齐若有所思地挂了电话。
他没有推开医院的门去告诉江枫祁文安全的状态,因为平静的无话可说就是安全的一种表现。
而且江枫从一进去就坐在那儿,一直都没有动过,对于这个中二少年,王齐心里又多了一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