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所谓成长，永远是一条单行道。我们不知道在这条道上将要走多远，多久，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人都希望一切更好，若水年华中，你我不曾孤单……

子夏这些天好像特别的忙，这是必然的，快要考试了，大家都在努力复习着。零落每天都会去看凌，自己一个人就好，到了这个年纪有些事总得自己独立面对。

早晨，零落提着一份早餐走进病房，凌还在安睡，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零落轻轻的关上病房门，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凌的睡容，不忍心打扰他的美梦。

她感到此刻很满足，可以这样平静的享受一切，没有世间俗物缠身，没有外界的争吵纷争，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一时之间，零落看的出神。打了一晚上的点滴，凌的脸庞没有了昨晚的惨白，有了血色，变得红润。零落用纤纤细指轻抚着凌的脸颊，仿佛一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凌棱角分明，坚毅的脸庞，不知不觉中零落的眼眶已经湿润。

凌感到了脸颊上一丝冰凉，微微睁开眼睛，零落爱怜的眼神映入眼底。“零落……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做着美梦，没敢打扰你……到底梦到什么啦！睡梦中还笑的那么开心。”零落边打开饭盒边笑着说道。

“没……没什么……”凌显得有点慌张了，他可不能说，在睡梦中自己欺负她来着。“哦，对了，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零落刚打开饭盒，一股香气弥漫了整个病房。“给你炖了点排骨汤，医生不是说了吗，让给你大补。”零落盛好一碗汤送到凌面前，眼神中都是幸福的微笑。

“我身体这么强壮，流点血算什么，还需要大补？”凌开玩笑的说道，接过零落手里的汤碗，碗中冒着腾腾热气，凌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我媳妇就是贤惠，以后我就等着享福喽……”

“少来，谁是你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腔滑调了……”零落不觉脸颊斐红，在她的记忆里凌很少这样说话，所以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我只对你一个油腔滑调……”凌看着零落微红的脸蛋笑着说道，“再来一碗，实在是太好喝了！”

零落感觉到心里甜滋滋的，像吃了蜜糖一般，接过凌手里的碗，又给他盛了一碗。

吃完早餐之后，凌看着零落说：“外面空气这么好，出去转转吧。”

“你的伤……”零落犹豫的看着凌。

“没事了，已经不疼了，再说呼吸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清晨阳光正好，不要辜负。凌坐在轮椅上，零落推着他，在楼下的花园里转着。这家医院的绿化做的很好，医科楼后面还有一片不大的小树林，看树的样子应该有近百年了。

路过花园，一股香气袭来，不是那种刺鼻的香味，而是令人心情舒畅的淡淡的清香，不时还有蜜蜂，蝴蝶在花间起舞。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呆在病房里快闷死了，最不喜欢药水的味道了。”凌脸上浮出满足的笑容，对零落说道。

“以后我多来陪你，多出去走走。”零落看到凌安逸的神情，不免也高兴起来。

“现在快考试了吧……你不用复习？”凌转过头盯着零落问道。

“这些天都停课了，都是自己复习的，你知道的，考试对我来说小菜一碟！”零落冲着凌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知道……没有什么会难得到你的。”

她们一路往前走，进入了那片小树林。树木枝叶繁茂，是那种像翡翠一般要滴下来的绿，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盛宴。

突然一片落叶飘进凌的怀里，是那种没有生机的枯黄。凌拿起叶片，“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落叶？”

眼前不远处是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树干上的枝叶已经干枯，像一个垂垂老矣，日暮西山的老者，青春与它无关，生机更是离它差之千里。微风拂过，都有萧萧落木而下，在这片大好绿色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生命的尽头吧，不能逃脱的轮回……”看到此情此景，零落不免也有点感时伤怀了。

失去的都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

“我们回去吧，你要多休息……”

凌看着零落眼中的忧伤，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们又沿着原路倒退，倒退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