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适时的拉响，海艽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坐在了位置上，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海艽，让一下。”晗生对着正在发呆的海艽说道。

“喔喔好”海艽回过神来，回应着晗生，同时慌乱的站了起来，一不小心脚被桌子绊了一下，身子有些不稳，这时候晗生伸出来一只手拉住了海艽摇曳的身子。

海艽的肩膀上传来了冰凉的感觉，让海艽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脸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没事吧？”耳边传来晗生的问候。

“没……没事”海艽站直了身体，声音颤抖着回答到。

“明天春游，我先走了，再见。”晗生一步跨过了凳子，往门外走的同时，嘴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海艽的身子一震，她以为晗生这是对她说的话，嘴角浮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也许只有晗生自己知道，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恬涯，我们现在走吗？”坐在恬涯后面的清淋探过了头对着还在收拾着书包的恬涯说道。

“你没看见我在收拾书包？”恬涯挑了挑眉毛，一脸不满的对着清淋说道。

“你怎么这么慢啊？天上的太阳都要落山了，你都还没有好”清淋看到恬涯这样，忍不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滚？”恬涯吐出来一个字。

“恬……恬涯？”清淋一时慌了起来。

“我让你滚！”恬涯终于抬起了头，眼睛直视着清淋说道。

“恬……恬涯，我……我只是和你开……开了个玩笑……你别当真……”清淋的一张脸煞白，她还在不停地摇摆着手臂。

一旁的海艽听到动静，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正好视线与恬涯的交汇，恬涯忙低下了头，海艽咬着嘴唇也不再顾及她们发生的事。

恬涯的脑海中响起了她和海艽曾说过的一段话。

“恬涯，以后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开你的玩笑喔，任何人都不可以，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要叫他滚！”

“我也是，海艽，只能你一个人开我的玩笑，如果有其他人，我也会让他滚的！”

……

“开玩笑？你配吗？”恬涯眼睛里的嘲笑映在清淋慌乱的眼眸中。

“我……我……对……对不起”清淋埋下了脑袋。

“你先走吧。”恬涯的手指了门口。

“那我们明天见。”清淋向恬涯挥了挥手，离开了座位，向门口走去。

恬涯直接无视了清淋的动作，继续慢慢的收拾着她的书包。

清淋尴尬的放下了手，她看见了何婷朝她露出了鄙视的神情，手也不觉握紧，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在清淋走后的一会儿，何婷也背上书包出了门。

恬涯走向了汤如。

“恬涯？有事吗？”汤如看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恬涯说道。

“把你的自行车借给我用一下。”恬涯开口对汤如说道。

“你要自行车做什么？”

“这，不用你管。”

“那好吧，诺，这是钥匙，自己用完给我骑回来把车锁好。”汤如甩给了恬涯一串钥匙，自己背上书包，准备回家。

“谢谢。”恬涯对着汤如的背影说道。

随着教室里人数的减少，现在也只有恬涯和海艽两个人在教室里还没走。

此时的海艽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往日的每一天都是她最后走的。

恬涯坐在桌子上，看着海艽趴着的背影，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海艽。”恬涯低低地唤了一声。

回应她的是一片空寂。

“海艽？”恬涯加大了一点分贝。

还是一片空寂。

“海艽！”恬涯直接吼了出来。

海艽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睡了过去。

恬涯以为海艽回应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奇，随即释然。

“海艽，对不起……”恬涯小声的说道。

“海艽，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对你说话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海艽，你知道吗？你没有理我的这几天，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我甚至都在想，我会不会因为这一次而失去你，我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以前每一次我们吵架都不会超过那么长的时间的，我以为你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过几天我们就又能像以前那样好。”

“每次看见你和何婷走在一起，我就会感到莫名的不安，看到你哭完后略显浮肿的眼睛，我也想像何婷那样，在你身边，给你肩膀和依靠。”

“海艽，对不起，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想对任何人低头，即使这个人是我自己，也不可以！”

“海艽，我累了，我真的好累，我看着周围一张张虚伪的笑容，我觉得厌烦，可是我还是要佯装微笑，在他们面前露出最好的自己！”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能肆无忌惮的露出本性。”

“不能低头，皇冠会掉！”

“不能哭泣，敌人会笑！”

“海艽？你能原谅我吗？”恬涯自顾自的看着海艽的背影说完了这些话。

没有人回答她。

“海艽。”恬涯加强了一点语气。

回答她的还是空气。

恬涯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一次，我低下了头，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结果换来的却是这般结局！

恬涯几乎死心了，她心想:一个朋友而已，我不缺！少了她一个我又不是不能活！

可是，为什么心在隐隐作痛？

恬涯背上了书包，跳下了桌子，在原地站着，久久地凝视着海艽。

过了一会儿，恬涯准备回家，走向门口的时候，踢到了一张凳子，巨大的声响吵醒了熟睡的海艽。

“恬涯？”海艽极不舒服的把脑袋从桌子上抬了起来，睡眼朦胧地望着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的恬涯。

“恬涯？”海艽见恬涯没有答应她，又试着叫了一声。

恬涯听见海艽的声音，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恬涯看见海艽一只手撑起脑袋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

“恬涯，你刚刚哭了吗？”海艽看见了恬涯眼里闪烁的泪光，便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向她。

谁知道海艽因为睡得太久，脚已经麻了，眼睛看东西也模模糊糊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她刚一站起来，准备朝恬涯走了过去，膝盖不小心碰上了桌角，疼得她一下就清醒了不少，她瘫在地上，揉着撞疼的膝盖，嘴中还一边骂着这该死的桌子。

恬涯看见海艽这个样子，本来已经踏出门外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她站着门口，不知道该退该进……

“恬涯，你来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海艽抽唤着。

“喔。”恬涯走了过去，扶起了坐在地上的海艽，让她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板凳上。

“恬涯，你怎么还没走？”海艽试着找话题。

“你不也没走？”恬涯默默地回答了她。

“刚才……我看见你眼睛……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海艽试探地问道。

“呵呵。”恬涯把头往上仰，努力的逼回眼里的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

“恬涯，你没事吧？”海艽看见恬涯这副模样，以为恬涯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与她有关系。

“我能有什么事。”恬涯不快不慢的回答了海艽。

“是吗？我看你好难受的样子，有什么别装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很多的。”海艽站了起来，搂住了恬涯，把头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海艽没想到的是，恬涯慢慢的，慢慢的推开了海艽，海艽的身体随着恬涯的动作在慢慢的变凉。

“恬涯，你……”海艽似乎不信刚才发生的事。

“海艽，我累了！我很累！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你不知道每天我都要强打着精神，每天我都要装出一个刚刚好的微笑，每天我都要装做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去面对你们！可你们呢？你们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的体谅过我的感受！”恬涯冲着海艽吼着，眼里的泪再也关不住，随着恬涯的话语，落了下来。

“我真的好累，好累，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情......”恬涯喃喃地低语着，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海艽看着眼前的恬涯，心里想着:这还是往日不可一世的恬涯吗，这还是阳光开朗的恬涯吗？

海艽心里再多的怨也伴随着恬涯的话在一点点消散，对恬涯的成见也在一点点剔除，取之而代的是对恬涯的心疼。

“恬涯，我也不知道你会这样，我看见你对着她们那么放肆的笑，我还以为你真的过得很开心，而且每一次我从你身边过的时候，你无视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你不再需要我了，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清淋说啊，她也能帮你分担一点的！”海艽直视这恬涯说出了这些话，心里感觉舒畅多了。

“海艽，我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也不可能！”恬涯走到了海艽的面前，抬起头对上了海艽的眼睛，倔强的眼神。

“那，好吧。”海艽冲着恬涯点了点头。

虽然海艽对恬涯的成见消除了，但是恬涯对海艽始终都有一份成见。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恬涯抹干了脸上残留的泪痕，对着海艽说到。

恬涯是属于直肠子的一种，打破砂锅问道底，不然她心里会觉得不舒服。

“什么？”海艽疑惑的眯起眼睛。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

“多久？”

“你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恬涯有些失望的看着海艽。

“那时候啊？那时候我在睡觉啊，你说什么了吗？”海艽疑惑的问着恬涯。

“你在睡觉！”恬涯不相信的问了出来。

“嗯，怎么了？”海艽看着恬涯说到。

“没什么！明天不是要春游吗？我们现在去买东西。”恬涯展开了她的笑容，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好，我去拿书包。”

“嗯，我去车棚等你。”

……

海艽坐在车的后座，手抱着恬涯的腰，脚晃一晃的。

“恬涯！恬涯！阿啊啊……”海艽双脚蹬地，走到了车前，对着恬涯说道“你会不会骑车啊！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下来，我载你！”

虽然被海艽骂了，但是恬涯的脸上还是幸福的笑容。

两个女孩交换了位置，一路骑向超市。

开怀的大笑以及偶尔的打闹被空气记忆着。

太阳的余辉打在她们的身上，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