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四哥安好。”公孙满早就看见了两位哥哥，一直来得及去行礼。

公孙淳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公孙澄见三哥不说话，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赶紧应声道，“五弟好。”

接着是一阵沉默，公孙满觉得有些尴尬，他与自己的这位三哥总是不对付，其中不乏他有位强势母亲的缘故。

“五弟近来还是要去扬维书院吗？”公孙澄开始没话找话。

“是，书院清静些。”

公孙澄笑了一下，“五弟这话不要随便乱说，父皇那里也是清净呢。”他在公孙满面前至少还是有副哥哥的样子，不像在公孙淳面前，时时刻刻都是弟弟受教的样子。

不过他一直如此，也是因为公孙淳是他的亲哥哥，比起太子公孙灏，他感情更深的还是公孙淳，他也始终认为公孙淳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澄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五弟自己做也就罢了，就不要再带上未央了。”提起了扬维书院，公孙淳忍不住开口了。

公孙满想开口争辩了，却又被他抢在了前面。

“她年纪最小有时不懂事，可五弟虽还未行冠礼，却也已封王爵，不再是小孩了。”公孙淳满脸严肃，说得令公孙满无可辩驳。

“三哥说的弟弟都记下了。”公孙满憋了很久还是很恭敬地回到。

他其实心里对公孙淳并无芥蒂，可却不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舅父萧俭不想让他置身事外，而公孙淳也不相信他会如此。

“未央好像没有来。”公孙满见两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开始了没话找话。

“她不需要来。”公孙淳冷冷地回了过去。

公孙满别憋到说不出话，哽在喉咙里特别难受，可想想也是自己没有分寸，明明是长德婚礼，他就不该再提未央了。

“五弟若是没事，去向主家打了招呼我们告辞了。”公孙淳觉得话不投机，冷冷地说着，却不去看公孙满一眼。

“那恭送三哥四哥。”

公孙淳转身就走，公孙澄则冲着他羞涩一笑，“告辞五弟。”

“三哥，你何必对他如此严厉呢。”公孙澄边走边抱怨道。

公孙淳停下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接着往前走，“你就是对他再好，有些人也未必领情，所以就这样吧。”

……

“澈儿！”公孙钰一回太乙殿就开始高声喊着未央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澈儿！！”公孙钰简直是在声嘶力竭。

“陛下，也许公主殿下出去了，不在殿里。”齐春和解释道，生怕他会暴跳如雷。

他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罢了，她想在外面多久就待多久吧，朕也累了，歇一会。”

“父亲。”

未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太乙殿门内，怀中抱着琴，神色淡然地望着公孙钰。

他转身望见她，忽然什么怒气都没有了。

“您叫我？”未央也不行礼。

“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她点点头，“知道，长德姐姐和凯风哥哥今日成亲。”

说这些时她没有任何异样。

公孙钰望着她那副样子，所有训斥的话语都生生咽了回去。

“进来啊，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公孙淳柔声说着。

未央冲他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然后将怀中的琴塞给齐春和，走向父亲。

父女二人往内殿走去。

“就只剩澈儿了……”公孙钰有些惆怅地说着。

虽说疼爱长德根本不及未央，可毕竟是他的女儿，毕竟要嫁给别人，而他也深知凌恺绝对不会对她真心以待，心里有些隐隐的愧疚。

未央仰头望着他，“那我就永远陪着父亲。”

公孙钰轻轻抚了下她的头顶，笑起来，“傻闺女，你怎么可能永远陪着为父呢……”

“怎么不能呢……”

“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

“孩儿不要嫁人，孩儿可不想嫁给谁。”

“别说孩子话了，我的澈儿今年都十二岁了吧？”

“那，那又怎样？”未央忽然隐隐不安起来，古人可是结婚早得令她这个现代人咋舌。最近的长德不就是例子嘛，她才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啊。

她忽然又想起长孙皇后是十四岁嫁给李世民的，她这十二岁绝对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啊。

“我……我不要嫁人。”未央忽然没有一开始那般坚定，她忽然有种宿命的感觉，不管嫁给谁，她似乎都逃不掉。

“难道父亲不希望我多陪您吗，您嫁了姐姐，婚事都还没结束呢，就要也把我嫁出去……”未央开始装哭。

“别哭啊，朕又没说现在就要你嫁，难道朕就舍得吗？”

“您不舍得干嘛还要提……”未央委屈地揉着眼睛。

“不提，不提，反正总要等几年，不至于相差那么大。”

“就是就是，我至少要比长德姐姐大吧？十六七八岁吧？”

公孙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你要是等到二十，就算是朕的女儿也要嫁不出去了吧？”

“天子的女儿，多大出嫁都有人要，不然父亲您的威仪何在？”

公孙钰呵呵笑着，“你要是等到二十，朕的威仪也不复存在了。”

未央撇撇嘴，“那我去找持恒好了。”

“找他做什么？”公孙钰敛起笑容。

“找他商量要不要勉强收留我做正室夫人……”

“胡闹！”未央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好好说话。”

“孩儿开玩笑呢，才不要嫁给他呢，动不动就爱教训人。”

未央如今玩笑说着却在公孙钰心中掀起波澜，被他反复肯定否定无数次的想法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