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遭打劫
清晨继续上路,邹浥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磨得折沁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堪其扰的玲珑给他嘴里塞了根树枝,让他在吃饭前不许吐出来。
“要不是沁哥哥在,你早就挂了,还吹嘘自己大难不死,你大难不死是因为有我和沁哥哥这俩贵人在。”玲珑敲他的头,看他想吐出树枝反驳,马上道:“你敢吐出来,今天一天就不给你吃饭。”
邹浥哭丧着脸,呼呼噜噜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折沁看他跟戴着马嚼子的马一样的可怜样,也禁不住笑。
快到正午,日光愈发刺眼炎热,邹浥越走越觉得自己是走在沙漠中,口中干渴得厉害。玲珑掏出水壶看看,发现早已一滴不剩,抬头看看,前面的路边居然有一间简陋的茶棚,立时大喜,马上拉着邹浥靠过去。
三人坐下来,折沁看看周围,这个茶棚有三张不大的桌子,都坐着人,除了他们这一桌,另外两桌分别坐了一对夫妇和一个戴斗笠的中年男子,老板是个头发些许花白的老人家,麻利地过来给他们倒上茶水。
邹浥斜着眼看着玲珑问折沁:“咱们走了这么多天了,还有多远呢,师兄?”然后被玲珑狠狠剜了一眼,他却禁不住得意的笑。
从客栈出来,邹浥就开始改口喊折沁师兄,说虽然没拜师,但也是迟早的事嘛,然后他贱兮兮地对玲珑说:“你说如果长清掌门不收你,你只能拜了你的沁哥哥为师,那你就比我低一辈,得喊师叔哦,嘿嘿嘿嘿……”玲珑没想过这个茬,被提醒后想想还真是这个理,于是因为这个可能性就开始一路仇视邹浥。
折沁喝口茶水:“明日就可到山脚下了。”
茶摊老板马上过来又给他添满,折沁抬头看看,说多谢老丈,端起来再喝一口。
邹浥喝一口茶水,道:“哎呀,终于快到了。”
玲珑也喝一口,道:“心里好没底,万一掌门把我赶出来怎么办?”
旁边桌子上的斗笠男子忽然道:“可以了。”
然后那对夫妇站了起来,茶摊老板也放下了茶壶。
玲珑邹浥奇怪的转头去看,只听铛的一声,一把厚背砍刀就敲在了桌面上,吓得邹浥一哆嗦,完了,碰见打劫的了。
斗笠男走过来,拍拍邹浥的头,“把钱都拿出来,爷最近手头紧。”
玲珑叹口气,道:“我没钱,你找他俩就行。”
“跟他们啰嗦什么,直接搜身就是了。”
那对夫妇中的女人走了过来,身形较一般的女子要高出很多,一开口吓了玲珑一跳,居然是男人扮的。
假女人一伸手,拔走了玲珑头上的一支银簪,玲珑大叫:“喂!那是我最好的簪子了!”正准备跳起来去抢回来,发现自己手脚发软,那茶水有问题!
“你!……”邹浥刚准备说话,被斗笠男在头上一拍,话又缩了回去,又开始对折沁挤眼睛,眼皮都要抽筋了,不料折沁一副看不懂的样子,又过了会居然闭了眼睛朝桌子上一栽,好像睡过去了,玲珑和邹浥大惊失色。
完蛋了,本来还想着有折沁在,别说这几个,就是再来十个也不顶什么用,可是茶水里下了药,折沁明显比她俩喝的还要多两口,肯定指望不上了,难道自己千难万险的逃到这,竟然要交代在这几个劫匪手里吗?想到这,玲珑的肩膀都塌了下来。
茶摊老板过来拿起邹浥的包袱,到旁边的桌上翻翻,道:“怎么才这么点碎银,还抵不上茶水里的药钱。”
假扮夫妇的那个男人看看包袱,撇撇嘴,回头却看见桌上还有一把剑,过来拿起来铮一声拔出鞘,剑光泠泠,道:“好剑!能卖点钱。”
“放下我师兄的剑!”邹浥喊出来这句话的后果是被斗笠男狠狠敲了一记,那力道比玲珑重了不知道多少。
假女人这时候开口了:“刚才听他们说快到了,应该住得离这不远,抓回去关起来,要点赎金还是可以的。小妞,你来说,你们是哪里的人?”
折沁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昏脑涨的,睁开眼,发现他正半靠在一个墙角,身下是一堆稻草,稍一动,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听见有人在抽泣,原以为是玲珑吓着了,扭头看看发现是邹浥,玲珑倒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哭。
“沁哥哥,你醒了?”玲珑看见他醒了,惊喜的喊。
邹浥见他醒了,反倒哭得更凶了。
“咱们这是在哪啊?刚才不是在喝茶吗,哦对了,有劫匪。”折沁觉得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张口打个哈欠,手被捆着,样子一定很不雅,他挂着不好意思的笑看看玲珑他们。玲珑皱着眉,邹浥哭丧着脸,俩人好像都没在意他的不雅。
“劫匪不是图财吗,怎么把咱们关起来了?是不是嫌弃钱太少了?”折沁笑得悠然自在,好似现在他们是被人请来,坐在舒适的会客室里一样。
邹浥压住了情绪,低声道:“就是因为钱太少所以他们要扣住我们要赎金,玲珑跟他们说了千雍山,结果那个假女人就打我,说她撒谎。”说到这邹浥的眼圈又红了,“她撒谎干嘛打我嘛……”
“噗!哈哈哈……”折沁和玲珑一起憋不住笑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如果不是手不能动,邹浥一定是用手指着他们的鼻子,“那人说他不打女人,玲珑只好说只能等你醒了才能联络到人来赎,所以他们把咱们关在这了。”
“原来是这样啊。”折沁强忍着笑,“现在我醒了,他们人怎么不在?”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声音传来:“当家的,里面的人好像醒了。”
一阵脚步声,进来两个人,后面那个人他们见过了,就是那个斗笠男,前面那人身形魁梧,一脸的络腮胡,进来看见他们,意外道:“嘿!原来是你们。”
“我们好像并未见过阁下。”折沁道。
“哼!我那时蒙着面,你自然不认识我。”
看到那人脸侧一片青紫,折沁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分明就是那天晚上在小树林里劫走邹浥的那个黑衣人,他并未对他下杀手,只是打晕了他,现下倒是一报还一报,自己也被他的人迷晕了一次,想来他是刚回来,不然在茶棚的时候他应该就认出他们了。
想到这,折沁笑道:“呵呵,阁下倒是和我们缘分不浅,不知阁下把我们关在这是何目的?”
那当家的鼻子里又哼了一声,“惹了老子我王震的人都别想有好下场!”转头对手下那人道:“你去发个信给琦祯大人,就说人抓到了。”
玲珑听说他要通知琦祯过来,脸刷的一下就白了,邹浥见了,忙用口型让她镇定。
“且慢,明明是你先惹的我们啊。”邹浥忽然道:“不知那位琦祯大人给你多少酬金来换我们?我们也可以出钱换自己。”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穷小子,你觉得你可以出得起价钱吗?”王震鄙视地看了一眼邹浥,转身就出去了。
邹浥脸涨得通红,撅撅嘴,对玲珑道:“玲珑,别担心,咱们会逃出去的。”又问折沁:“师兄,怎么办?”
折沁叼着一根稻草,“我的剑呢?”
“被拿走了,估计拿去换钱了。”玲珑垂头丧气道,忽然睁大眼, “嗯?你?!”
折沁用手把稻草从嘴角拿掉,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这样的绳子怎么可能捆得住我?要困住我,起码也得困仙索才行。”
他起身在牢室里转了转,见这里的墙壁都是大块的青石筑成,牢门是手臂粗细的铁栅栏,只有一扇尺余见方的窗户开在一人多高处,目测大小是钻不出人去的。折沁走过去用手摸了摸牢门,邹浥和玲珑瞪着眼看着,以为他要发大招一把拉断那铁栅栏,谁知道他竟真的只是摸了摸,然后就放开了,顿感好失望。
“得赶在那个妖女来之前出去,不然加上这里的匪徒,估计要脱身会比较麻烦,要是观沧在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打算怎么出去呢?”玲珑翻个白眼。
“诶,对了,你不是可以感应到你的剑吗,挥手不是就可以飞过来吗?”邹浥道,“你现在召唤它过来不就行了?”
“观沧是神器,认主后确实是可以感应,不过毕竟是个兵器,距离远了就不行了。”折沁闭眼试了下,没得到观沧的回应。
“神器观沧?!”
玲珑身后的墙角忽然传出一个干涩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忙努力挪动身体,靠向邹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