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逐出、失言
看了看大女儿,又看了看小女儿,再低头看看那晕过去的赵氏,沈承荫一时焦头烂额:“这、这……”
沈怀笙冷哼一声:“父亲是丞相,管这家宅之事,未免大材小用。不如听怀笙一句,把这妇人逐出府去,免遭后患!”
她本就是一团草包,心思恶毒,她不怕再恶一些。
可是赵氏母女呢?
演了这许多年的良善角色,现在露出真面孔?那闹得未免太难看了些。
赵氏的前途已经没了,但是沈怀月还要嫁入的。
“父亲,姐姐这话未免太绝了。”十几岁的沈怀月,早已懂得示弱的技巧。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未成年萝莉样子,眼泪含在眼里将落未落。
她心里寻思的,是父亲看在她的面上,不会将母亲逐出去。
沈怀笙也晓得她的算盘,看着仍然一脸犹疑不决的沈承荫,清了清嗓子道:“父亲,这事并非女儿心狠,只是,怀月还小,这日日与姨娘耳濡目染,将来……”
“沈怀笙!你胡说什么!我还会害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成?”赵氏腾地跳了起来,指着沈怀笙骂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娘是个什么样子!”
“我娘不早就死了么?”沈怀笙知道她话中的深意,却也不接。
她反而是冷眼看着沈承荫,继续说:“我娘是原家嫡女,自幼受的是大家的教育,琴棋书画,烹饪女红,样样精通。赵凤歌,你又是哪个窑子里爬出来的?”
“沈怀笙,你莫要欺人太甚!”赵氏作势就要扑上来厮打,沈怀笙也就顺势倒在地上。
沈承荫见女儿倒地,终于开了口,言辞犀利,直指赵氏:“是你欺人太甚!我沈家代代都是读书人,不与无知妇人计较便罢了,你一再欺人,如今,这沈家,再容不下你!”
赵氏愣了。
紧接着,沈承荫唤来小厮:“将赵氏妇人架出府去……给她二十两银子做安置费,加上身上这套衣服,其余的东西,一概不许带走!”
听完此话,赵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怀月扑到赵氏身上,嘤嘤哭泣起来。
她刚刚被沈承荫吓得不轻,怕连自己也牵扯进去,便故意大声说道:“姨娘,您自己在外好好的便是,怀月会照顾好自己,帮父亲分忧!”
这话到了沈怀笙耳朵里,简直就是现成的笑话。刚刚还要死要活地护着赵氏,现在翻脸如翻书,马上又成了知礼懂面儿的好姑娘。看来沈怀月还是更看重沈府小姐的名头,而亲生母女之间的亲情。
赵氏被仆人从地上架起来,直接叫了辆马车,扔了一包银子进去,管家沈泉大手一挥,马蹄哒哒地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怀笙,怀月,是父亲对不起你们。”目送着马车远去,沈承荫面色阴晴不定,但语气已经疲惫。
沈怀月率先摇了摇头道:“哪里的话,是姨娘自己不争气。”
她看了一眼沈怀笙,见她完全没有反应,不禁按捺不住,又接了一句:“只是今日一事,才让怀月明白,这人心到底能有多狠。”
沈承荫带着责备地开口:“怀月,就此打住。你大姐和你姨娘比,还算是懂道理的。”
说完,他一拂袖,转身走了。
沈怀笙在他身后笑了笑:“父亲说的是呢。”
见沈怀笙如此得意,沈怀月气得银牙紧咬:“莫得意,姐姐,这沈府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我娘走了也不见得就没有出路。倒是你,逼急了兔子还要咬人的!”
“哦,妹妹舍得自比兔子?”
“你!”沈怀月气结,竟口不择言道,“别以为你们沈府永远都不会倒!”
说完,她自知失言,脸色变得煞白。
沈怀笙装作没注意她的措辞,只冷着脸道:“妹妹说笑呢。”便一甩袖子,走进了府中。
而沈怀月在她身后,一脸的慌张。
你们沈府。
沈怀笙眯起眼睛,这个词儿能从一直长在沈府、几乎没有母系亲戚可帮扶的二小姐嘴里说出来,她莫不是已经相中了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