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无的房间
寒柯子伫立堂前,摆出的掌门威严有些牵强,索性还是放松情绪,对身旁的或峻道:“或溟去了考核现场吗。”
“嗯。”
他随后对面前的弟子吩咐道:
“景燚,你带一批人把培婴草栽倒后山,再下道结界,我随后会去加固,”转过头又对或峻道:“你先在此接待烧香拜仙的人,我马上就回来。”
刚说完,寒柯子便把花无带到一个简单的房间内。
这个房间比偏殿小了好多,大概就是与花无当年和墨云一起住的木屋差不多大。
花无环顾这个房间,每个家具都是黑红色的,一张靠角落放置的四柱床,床边还有一个凳子,另一边是三尺高的大书柜,上面放着各种厚厚的大书,书柜旁边是一张对窗的长桌和一把太师椅。
要不是那股沉香味还在,花无还以为是到了大户人家的屋子里呢。
她好奇的一会儿跳到太师椅上,一会儿躺在床上,可每换一个动作的时候,她的目光都是注视着寒柯子,或许是怕寒柯子会突然间翻脸。
寒柯子只是笑笑,屈身坐在床上,一挥袖再次变出一桌子好菜,还不忘那盆凉水。
“上回我给你的那个手帕,还在吗?”
花无摸了摸身上,这才想起来,她早弄丢了。她不敢作声,只是偷偷的看着寒柯子,难过的摇了摇头,她怎都不会想到自己真的会来无源观。
寒柯子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手帕,用水打湿,递到花无手中:“把手擦擦再吃饭。”
花无擦干净手后,抄起碗筷开始了她的大扫荡。
看到花无面对这种得到食物时的小满足后,寒柯子也甚是满意。他想:
要是真有一天这朵花不再红艳了,他也定会守护在她身边,就算还有一丝一毫希望,也要让她走入正轨。
“花无,过来。”
花无还未咽下嘴里的鱼肉,寻声望去,见寒柯子从身旁梨花木做的赭色雕花书柜中取出一叠生宣纸,铺开摊放在书桌上,又磨好一叠墨水,在笔架上去下一支不粗不细的狼豪毛笔。蘸墨,写了几个简单的字,这时又有道士来催促,说是掌门必须到场。
寒柯子敷衍了事的应声,想景燚在那里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他便继续写了下去。
看见寒柯子在纸上用心的写着花无好奇的探出脑袋,问道:“这是什么字?”
“来,跟着我念。”寒柯子缓缓放心毛笔,露出他光芒四射的笑脸。看到寒柯的笑容,花无傻笑点头。
“这是‘道’字。”寒柯子指尖点在一个字上。
花无似懂非懂的跟着寒柯念 :“道。”
“可。”寒柯子的指尖向下偏移。
“可。”
“道。”
“道。”
就这么,逐字逐字的教,花无的视线随寒柯子的指尖游走,又略有神游的看了眼认真教她识字的寒柯子。
他浓密睫毛微微翘起,如眨眼间,恍若黑蝶拍打着鳞翼,在阳光的照射下灵动似梦幻。
“再一起念一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
“很好,你吃完了这些鱼就把这些字练一百遍,别出去。到了晚上我来教你这些字的含义。顺带帮你把八字脚改过来。”
说到八字脚,寒柯子觉得很奇怪,好像这一回见花无并没有八字脚的现象了,倒是多有了几分气质。
这不由得让寒柯子想到花无是与谁一同来无源观的,透骨不愧是著名青楼媚花楼的主人,教人气质还真有一手。
但他不是很希望花无就那么变成个浓妆艳抹的妖孽。
“你要走?”花无又有些恋恋不舍了。要是寒柯子走了她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人玩呢。
寒柯子笑着摸了摸花无的头:“慢慢练字,练完了再看看那些书,有些带图画,并不难理解,我办完事定会回来看你的。”
花无回过头去望着那装满书籍的柜子:“看书好玩吗?”她想起了墨云过去看书练功的样子,心中不禁开始害怕,难道自己也会变成墨云那样?
但听寒柯子道:“好书能参悟生命哲理,让人走向正道。”
“那坏书呢?”
“自然是走向歪路,堕入魔道。”
花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不觉面前的菜也吃光了。
这时,或溟从门口跑了进来:“师父,该到你出面主持,不能再拖了。”
寒柯子突然想到什么,从衣袖中又取出一包熏鱼干塞到花无手中:“这些留到你饿的时候再吃。”
花无目送寒柯子离开了这个房间后,转眼自己手里的熏鱼干也吃完了。
她记得寒柯子说吃完饭要用手帕擦嘴,她从矮桌边拿过手帕擦擦嘴角,将手帕丢在水盆里,自己转身去看书柜里的书籍。
过了一段时间,有两个花无不认识的弟子将花无床上的矮桌水盆收拾干净,这时花无才想到了那张手帕,可当她丢下书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