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次尴尬
据说浮屠殿旁有一个天然温泉,平日也没人去,不如说是没人去,更是因为没人敢去,那可是弋森伯爵的地盘啊,谁敢去。
眼看明月东升,虽升得不是特别高,不如人类遥望着它感到的那么诗情画意,但清凉的银晖罩下来,也勉强能将眼前的草丛树枝铺洒全了。几步外,碧色的泉水笼了层缭绕的雾色,墨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才放心地解开校服纽扣,小心翼翼地踏入眼前这一汪泉水中。
温热的泉水直没到脖颈,墨舒服地叹息一声,忽然听到泉中一声巨响,浪花四溅。
碧色的泉水一阵动荡,搅碎了一泉映月,水中浮现一张绝美的脸,与其说绝美,倒不如说堪比天神,额发带着的水滴一直流过脸颊。
雾色中,渐渐现出那人皓皓银发,颀长的身姿、极清俊的眉目。
“怎么,上一次还没看够,这一次就要跟我共浴一泉了?”
“我并不知少爷也在沐浴。”她谨慎且诚实地回答,一张脸被热腾腾的泉水蒸得白里透红。
回答完才想起这一汪泉水虽是碧色,却清澈得足以见底,更何况两人在没穿任何衣着对视着,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转过去!”
弋森慢悠悠地再次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颇有涵养地转过身去。
墨慌忙伸手去拿方才脱在泉边的衣服,却是因为这一下子的大意,那几件衣物都搁得不是一般远。
然而,对面有些动静,放眼望去,弋森居然游出泉水,墨吓得惊呼一声。
他、他再一次什么也没穿在她面前!
虽然只是后背,但对于他的爱慕者说看一眼也足以一生无憾。
她还在惊讶,就见穿好浴袍的弋森一只手握着她的校服,悠悠地递到她面前,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他侧着身把校服递给她。
墨迅速把衣服穿好正欲逃走,却又被弋森叫住:“你的东西忘拿了。”
她忍不住回头,见到弋森正俯身拾着什么。定眼一看,她觉得全身的血都冲脑门上了。
弋森捡起来的,是卫生巾。
粉色包装的卫生巾。
被她忘记交给别人的卫生巾。
弋森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完美的锁骨,面无表情地拿着那片卫生巾,很自然地递给她。
墨简直要哭了,捂着脸一把抢过卫生巾,转身跑走,带起一阵风,弋森湿润的头发微微被带起。
这之后,墨颓废了三四天,直到第四晚,白佐请来了几位舞者到浮屠殿里跳舞,邀她一同去玩,这才将她从愁云惨淡的房里弄出来。
后花园中,新搭的舞台上,一群舞者在尽情地摆弄着身姿,为的就是能博得弋森一眼。
后花丛中,一位老者看着从大门走来的绾言,又看了看坐在台下的两人,一个则像全神贯注看着表演,实则她都不知游神到哪了,而另一个则一手托着头闭目养神。
老者身边站着一个小和尚,看了一下老者,有分寸地说:“方丈,诚然,我俩都不是好八卦他人之人,那么您曾想过,那两百年前两人断了那趟缘法,我看也是天意维护,当真断得其所。”
玄天肃然后说:“无须介怀,或许这只是另一段情缘的开始罢了。”
“弋森啊,你可曾见过上古者?”白佐闲得慌,便找坐在一旁的弋森搭搭话。
“洪荒变换的年月里,血族亦有一些更迭,一代代的上古者沉睡又醒来,醒来又沉睡,唯有渊墨陛下坚守在血族顶端始终如一。”
只不过这渊墨实在难见,约莫见过她的怕是纳兰夫人还有梵卓家族的主脉之人还有几个重用的长老,与贴身仆从。
舞台上不知何时站着绾言一人,绾言是个聪明的人类,未辜负白佐的一番心意,在舞台之上,跳出了与弋森相识时的一支舞曲。
坐落在台下的血族们个个瞧的目不转睛。
一曲舞罢,白佐第一个合手拍了几拍,带得一阵掌声雷动。
“原来,她就是绾言。”
白佐有点惊讶,当初弋森把自己的血给她是因为希望绾言可以长生不老,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十年就把她给忘了,他对得起给她的那些鲜血吗?
语声落地,旁边的旁边喀嚓一声碎响,打眼望去,墨的高脚杯碎了一地。弋森愣了愣,白佐扯了一个笑容,说:“你瞧瞧,一手捏碎那钢化玻璃制成的高脚杯,好身手啊,啧啧。”
墨看向舞台,看到绾言弯起嘴角居然对她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记得纳兰夫人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你虽为上古者,当当你这般长相实则没什么威严,在旁人看来,你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记得少同低位的血族们斗气,别让他人看了自己笑话,辱没了自己倒没什么,却不可辱了你这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