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闯入、泪水
“薛洵……”沈怀笙念出了那黑衣人的名字。
蒙面的黑衣人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罩,对着沈怀笙,面无表情地坐下。
“你可知这是相府大小姐的闺房?”沈怀笙瞪他,真有他的,一声不吭进了屋,还有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下了?
“你可知我是东临的王爷?”薛洵毫不客气地回敬,并随手拈起沈怀笙晾在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沈怀笙气急:“你凭什么进来?出去!”
薛洵的眉眼动了动,似乎是遇上了天大的笑话:“我是你的未婚夫婿,我凭什么不能进来?”
呸!也不是谁用老娘性命要挟,逼我去悔婚的?
沈怀笙知道他是个硬茬儿,再不理会他,自己往床上坐了。
“你不奇怪本王为什么没在军中?”薛洵倒是耐不住了。
沈怀笙看也不看他,只道:“王爷爱在哪里就在那里,怀笙管不着。”
“沈怀笙!”薛洵不气反笑,“你是本王的未过门妻子,哪里容得你这么无礼?”
“王爷,没记错的话,是您拿怀笙的命,去换一个悔婚的。”沈怀笙眯了眯眼,回忆着当时那遍体生寒的恐怖。
薛洵看了看沈怀笙,道:“可是婚并没有悔成。”
“怀笙办事不利,王爷恕罪。”
瞧瞧这语气,仿佛他两人之间是上下级一般的关系。
薛洵心底叹了口气,他不怪罪沈怀笙对他疏离。
他搁下茶盏,同时转了话题:“本王没有去北方,是因为接到线报,有人在路上埋伏,要害本王。”
沈怀笙听到这话,只觉大快人心。
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王爷平日,得罪的都是什么人?”
“仇人。”薛洵正色。
沈怀笙心底嗤笑,废话,不是仇人难道还是亲人?
她刚刚想到此,心头只觉一动,难说,这皇宫内院,保不齐真的是薛洵的至亲骨肉来害他。于是沈怀笙看向薛洵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他心肠冷硬,不过是因为成长在那个变态的帝王之家。
“可是王爷不在军营之中,难道不会有人发现?”
“本王手下有十三影卫,均是与我体貌特征相似,稍加易容之术,便认不出的。”薛洵说起影卫二字,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骄傲。
沈怀笙点点头,皇家毕竟是皇家。
“王爷把这种秘密透露给怀笙,不怕怀笙回头就告诉爹爹,让爹爹在朝堂上参您欺君之最么?”沈怀笙天真地看着薛洵,她眼中目光越是澄澈,越是质疑。
薛洵摇头:“本王既然说了,就是相信你的。”
突如其来的信任,沈怀笙还没来得及消化,又听薛洵说道:
“信你,就是将你真正当了本王未婚的妻子,以后,再不要同别的男人胡闹了。”
胡闹?别的男人?沈怀笙灵光一现,突然反应了过来。
“王爷,派了影卫监视着怀笙呢吧?”她问得语气柔和,内容却是犀利。
一边说着相信自己,一边派人监视着。果然,薛家人,一个都不能信!
“怀笙,”这是第一次,薛洵不带着姓氏叫她。
这一声无比温和,相对于往日的冷硬,沈怀笙一瞬失神,接着便被某人压倒在了自己的闺床之上。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沈怀笙心中慌乱,两只手都在推着薛洵,但薛洵身材健硕,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推得动的。
“怀笙,我说我信你。”
没有自称本王,这倒是真真的破天荒头一遭了。
沈怀笙不语,她心中乱得很。
之前薛渲对她胡言乱语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她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可是这个人的手挨着的,是沈怀笙脖子上的大动脉。
那人的眼神也一丝温情都没有,只是冷冰冰的审视。
这种眼神,沈怀笙见得多了。
前世她没入大海时,那个折断了她十根手指的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是在看一只被陷阱咬死、不得脱身的猎物。
“王爷的信任,沈怀笙负担不起。您的宏图万里,根本没有我这么一个小丫头的容身之处。若是怀笙没有猜错,下一步,王爷就是要将计就计娶了怀笙,因为这样,在大婚三月之内,您就不必去北边了,还可以引出敌人,没准在婚宴上,就能露出马脚?”沈怀笙脑洞一向是非常之大,这次她信口开河一般,直到看到那人吃惊的目光。
她猜的十有八九都是对的。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怀笙不想要。”
薛洵根本不信她的,他要的,是她对他的信任。
为此,薛王爷甚至不惜出卖色相,来勾引她这么一个未成年小姑娘。
可是,她不想被这个人如此对待。
“沈怀笙……”薛洵看着她脸上流下的晶莹液体,吃惊道。
沈怀笙哭了,在她最讨厌的薛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