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籍详情
加入书架
推荐票
金票
打赏
评论区
海焉梦记 作者: 玉川飞雪 字数:3316 更新时间:2015-08-19 19:22:00

第三十四回 (下)

彤琳夫妇也是无奈,彤府上下皆鹤立相望以待韩铛归来,此一去数月尚且杳无音信,只说老道士的丹药有时辰限制,到头来全是哄得众人应劫而已;

由此可知那老道士能知过去未来必然不是简单人物,虽有不平也不敢抱怨,只得伸着脖子干巴巴等着。

却说这夜彤夫人忽然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家的一头猪死了多日忽然醒过来了,正是高兴时那猪却又跑到别人家的猪圈里,任凭怎么赶也不肯出来,正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丫鬟们嚷嚷说是小姐醒了;

彤琳和彤夫人慌忙连夜起身过去,彤琳不及张口认错,却见彤耽吭吭哧哧哭个不停,众人问了许久彤耽方才说道:

“适才梦中忽见一白胡子老道,那老道却也神奇竟知我名字,连唤我三声,我转身才见他目放金光,不容我问他已将一罐药与我灌下,说是此药是韩铛于峨眉之巅雪影峰历尽艰险九死一生采来的五种解毒草药。

我问他韩铛为何不来,他说是为我采药甘愿化为冻尸,我问他如何能救?那白胡子老道却说要我到峨眉万佛顶拜他为师方才授我解救之法。

我本以为是梦中无稽之谈,不想竟与事实吻合,如今俊郎甘愿为我而化为冻尸,我岂能见死不救,请恕女儿不孝不能侍奉双亲,来日小女便要启程到万佛顶拜那道士为师也好救俊郎早日脱离苦海才是!”

彤琳一听韩铛已化为冻尸暗自乐道:“此正合我心意,如此无需经我之手便可将此绊脚石挪开,也算是苍天有眼!”

彤夫人见他愣住于是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彤琳回过神来顿时翻脸呵斥道:

“简直一派胡言,那厮一去数月杳无音信,多半是半路上被虎狼猛兽所害,如今拖苍天洪福你已醒来大家皆以无事,何必无事自找烦恼,更何况梦中所言本已荒诞又怎可信以为真千里迢迢到峨眉拜在一道士门下。

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岂是我朱门大户人家所为,想必是昏迷多日饿得糊涂了竟说些胡话,你且不必担心,我自会向圣上禀报那小子未婚即亡恳求圣上另择佳婿便是!”

彤耽一听岂肯饶他:“爹爹却是越老越糊涂了,满口净是些醉话,身为人家岳父不盼好不说,但盼人家早日亡命,岂不是羞辱我是望门寡刻薄命不是?

索性让我一了百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可让小女一妇道人家如何见人?”说罢横眉怒目一头便向柱子上撞去,幸好众人眼疾手快将其拉住,却只剩彤耽哭哭啼啼的。

彤夫人听罢未免也有些恼火责骂道:

“你这老东西,脑瓜子莫不是被门夹了还是那日也被那白驴精给踢得?满口不三不四说的是哪门子话?怎的却是这般干脆赤裸的忘恩负义,合着一辈子的势利眼?你且去一边凉快去……到哪那臭的东西,贼不惹人待见!”

虽说彤耽满心不痛快,但彤琳这老糊涂却自作主张一口咬定韩铛已死迫不及待的进宫面圣,皇帝也怕彤琳胡闹再招惹韩铛岂不自找难堪于是派了大内侍卫先去询查;

若真个已不在人世任他彤琳做主,若是尚在人世那可不依彤琳,定要与他难看。

足足月余尚且未有韩铛音信,皇帝虽怕招惹韩铛可也不好改口,只说是由彤琳自个看着办,一切后果皆要自己负责,此正中彤琳意下,当日便于尚书令林之渊皆为亲家。

此事彤耽尚且不知,只说这日林家便先下聘礼,而后彤琳欲将前些时日从南藩人手中花重金买的一头南藩香猪欲要作为谢礼送与林家以表示两家之好。

却说那香猪却是通体生香,浑身红毛,其精液可与香獐、麝鼠相比,且一次产香非那二香可比,只是此香猪这在半夜产香,话说这日彤琳正要采罢香不声不响将此宝物遣送林家,夜间正是挑灯前来观看忽听墙头声响;

不及回头业已被人打昏,正是两个毛贼动手时听到廊外人言,知是有人前来只好将彤琳塞进一旁金晃晃的盒子里,刚躲藏好便见一干衙役前来似是寻找香猪;

见到圈中并无他物便打开盒子查看,因那贼儿将彤琳封口反绑罩在黑袋子中,那衙役不及细查只是朝着黑袋子踹了一跤,只见那袋子里挣扎个不停误认作香猪说道:

“快将盒子装好于林大人送去,免得误了时辰!”那几个衙役听令便将盒子封了彩,穿了绳子挑着抬了出去,如此倒是便宜了那俩毛贼,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岂能逃过?此方是后话。

那干衙役一路抬着‘香猪’路过兔儿岭,那岭上曾住着一帮土匪,那土匪头子却是念过《春秋》供着关二爷,也算是一门义气,时常做些劫富济贫的活。

这日已是五更天忽听手下喽啰来报山下有官兵押着一金晃晃的盒子路过,土匪头子尚思义闻言自是高兴,大白天不送偏要夜间送,想必是难得之物,于是率领众手下一哄而下将官兵驱散撸了金盒子上山来,那手下军师说道: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尚思义问道:“喜从何来?”

军师答道:“大王有所不知,近来听闻彤琳于尚书令林家结为亲家,那林家已经下了聘礼,彤琳亲自许诺将自家珍宝香猪送与林家作为谢礼好巴结林家,今日所劫之物必是彤府遣送之物!”

尚思义闻言心头一乐要与众人一同开开眼界,待手下打开盒子便是一股极浓的腥臭味,原是那彤琳被封了口反绑着闷在盒子里闷了半夜,如此一来捂得一声闷汗故是腥臭难闻。

下人欲要打开黑袋子尚思义本已熏得恶心要吐于是慌忙止住说道:

“竟不知如今官宦人家竟宠爱这些淫臭腥臊的东西,着实一般人受用不起。还是赶紧与他装起来免得污了众人鼻子,莫说是甚宝贝,恐与后厨东施六娘屠宰还要好生清洗,免不得埋怨哥几个不识货,如此还丢不起这人。老四且过来!”

只见一横眉怒目的壮汉答道:“哥哥唤我何事?”

尚思义说道:“如今现把现的买卖,只将这猪买于后村张屠夫,那厮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上次我打他家门前过时他老娘已饿得睁不开眼,索性给了他个糍粑活命,张屠夫已是千恩万谢送了个老远。

这猪不过八千钱,且饶他三千只收他五千也不妄兄弟们走一趟切做个酒钱便好,如今世道艰难,若是他家着实拿不出也不勉强,他若有心想要也权且先记着何时有时再还不迟!”

老四说道:“我先行待张屠夫谢谢哥哥,不如这钱我先垫着,回头他有时只管与我便是,也省的再跑一趟山寨!”

尚思义说道:“如此最好!”

却说老四付罢钱刚走不久,便听山下传言昨夜彤府被盗,一只香猪被盗出正在交易时被官兵捉住,只是那彤琳尚且不知去向,尚思义闻言脑瓜子一转慌忙派人前去将老四连人带猪一并追回。

原是尚思义琢磨清早那盒子的腥臭颇有人的腥臭味,香猪本已送出如何又会在市上出现,想必定是被贼人掉了包才是。

果真,不久老四来人带猪赶回来,老四责备尚思义不厚道,即已赏人收了钱财却又要反悔。尚思义笑道:“四弟莫要气恼,险些错过大买卖!”

老四问道:“有何大买卖?”

尚思义笑道:“还不快将盒子中黑袋子打开一看便知!”

老四忍者腥臭将黑袋子打开一看竟有个活人被人封口反绑着,老四喜笑颜开:“原是旧尚书彤琳,好东西,今日撞到了财神爷!”

尚思义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派人传绑票三千两白银换这老东西狗命!”

却说彤夫人于彤耽本不知于林家订亲之事,竟昨夜一倒腾闹的全城皆知,彤耽自是恼恨又听下人说老爷被人绑架,索要三千两白银。彤耽骂道:

“他这般无情无义救他作甚,任由山贼头子处置便是,合该他造孽受罪!”

彤夫人安慰道:“切莫于那老糊涂一般见识,再怎样他也是你爹,人还是得救,切莫再胡说惹得外人笑话!”于是彤夫人便安排了位妥当可靠人带了三千两银票将彤琳赎回不说。

脚蹬黑丝靴,头戴金冠凤霞,看是一身锦如华,富贵他最先,贫贱他后骂,做的是两面逢迎,专切豆腐两面滑。说什么儿女亲家,又拜什么把,只是苟且富贵把人践踏,哪想来日与猪价!

自此事彤耽信心更坚,算算时日已有数月,想想韩铛必是不可在延误,于是一半哄一半要挟才算得了彤琳夫妇应允说是月余便回。

只说她主仆一行人沿着大道一路畅通无阻赶到峨眉,届时已入深秋,峨眉上下一片通红,山峦体态跌宕起伏,峰峦云盘雾隐颇有一番胜景,彤耽自幼生于富贵之家偶尔到城郊一游几时曾见过这般瑰丽奇秀盛景,愈发有了不归之意。

一路游赏半日功夫才爬至万佛顶,忽见远方一团金光笼罩,金光之中五彩隐隐如似仙佛现世,彤耽知是传言中峨眉山佛光幸是未曾跪拜,不然必是大跌眼镜。

但看峨眉风光甚是壮观,却说日悬云海之上,云海中偶有峰尖似茫茫沧海中的角屿,又与洒下日光混合渡了一层赤金,时而一阵山风刮来如同海啸一般云雾上下翻腾似开锅沸水般。

但见云散之处却是一层伏一层的高山沟壑拜服在峨眉脚下,时而一股寒风吹来转身一看却是一喜虽是深秋尚未降雪但见身后层峦之中却是白雪皑皑,再映着湛蓝天幕整个如仙境无二。

正看得欣喜时隐隐感到那雪山之中似有金光隆起,但看那光辉却于峨眉佛光不同,只是时隐时现问了下人却都说不曾见到。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