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认识一个叫木祁的人吗
“泠风,你已经十三岁了,不能老是想着出去玩,应该多去去练武场。”白令坐在白玉凳上,自己给自己认真地倒了一杯茶。
她却毫不在意地躺在躺椅上,把玩着自己脖子上的花瓣项链,虽然忘了它是怎么来的,但直觉告诉她,这对她很重要!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个问题:“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是她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罢了,反正她还小,又那么聪明,不会碍事的。
白令失笑道:“就你古灵精怪的,明明是你不对,还硬说出个大道理。”
一转眼,却见泠风已经在斜椅上躺着睡着了,白令宠溺地笑了笑,为她捋去散下的碎发。
“我也好想出去啊。”雨垢一边吐着枣核一边感叹道,“元轴,咱找个时间偷偷溜出去好不好。”
“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师父让我照顾你,可没说我能为了你违反门规。”
雨垢默,这傻小子老是将师父呀门规呀挂着嘴上,烦死了。
不过,再过几天就是万灯节了,王伯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出去采办万灯节需要的东西,有机会溜出去了。
这里的万灯节是七年办一次,上一次办的时候雨垢六岁,自然不敢擅自出去,可如今她的武功已经能把许多弟子比下去了,她自然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
她将这个计划告诉了泠风,泠风自然同意这个注意,为了方便雨垢,她打算用真身偷偷出去。
这天,雨垢和泠风换上了从元轴那里偷来的男装,俨然两个小少爷。
她们早早就藏进了王伯的马车里,王伯似也没发现,一路带着雨垢和泠风下了山,再趁不时之备钻出来。
泠风早就熟络了这里的大街小巷,直往人群最密的地方跑去,雨垢第一次下山,对什么都稀奇。
泠风花了几个碎银子买了两个面具,这是万灯节的习俗,似元宵节一样,也有猜灯谜等小游戏。
泠风一路小跑,东瞧瞧西看看,雨垢根本跟不上她的步伐,只能看着泠风的小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渐渐消失。
雨垢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群,根本找不到路,只好带着哭腔喃喃道:“臭元轴,不是说好保护我的吗?”
“谁让你整天不好好呆着非要乱跑?”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雨垢缓缓抬起头,那少年十三岁左右的模样,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头发简单束了起来,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出来,他是元轴。
雨垢一下站起来,抱紧眼前的少年,似乎害怕他溜走似的,黑色面具下的少年似乎脸红了,羞涩全然表现在那支支吾吾的话语上:“你,你,没事吧?你,你知道,泠,泠风在哪么?”
雨垢摇了摇头:“这臭丫头,一下山就和脱缰的野马一样,忘了我这个姐姐。”
“我们先回去吧,反正她认识路。”说罢便拉起雨垢往葵阳派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的少女戴着白色面具沿着来路往回走,急急忙忙地喊着什么。
“雨垢!雨垢!”忽地撞上了什么东西,泠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面前却立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粗旷壮汉,用着及其沙哑的声音吼道:“臭小子,你没长眼么,敢往老子身上撞!”
女扮男装的泠风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校长跋扈的人,立即回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还说是你瞎眼撞了我呢!”
“嘿我说你这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那大汉撂起袖子,作势要打她的样子。
泠风心知不好,自己不会武功啊,白令说过,打不过就跑,咱还有两条腿,能跑不是么!?
她作势要跑,却活脱脱被人拎了起来,她顺着使劲地咬着那大汉的手臂,那大汉手被泠风咬出一排牙印,痛地一把将泠风甩开。
泠风求之不得,正想要偷偷溜走时却又被人拎了起来,依旧是那大汉,只听他粗着嗓子说:“臭小子,我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挥剑就上,直端端地朝大汉抓住泠风的手上砍去,却斩断了泠风被抓住的领口。
泠风顿时往下掉,原本就盘地松松垮垮的发髻瞬间散了下来。
正在泠风觉得屁股即将摔成八瓣的时候,一双手却揽住了她的腰,稳稳地落在地上。
泠风抬头看了看这少年,年龄大概十四岁左右,他戴着一张黑色半张脸的面具,嘴唇很薄,娘亲说这样的人一般脸皮也很薄,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消瘦,明明有力量的人看上去却弱不禁风,更多的是带给人一种冷漠。
他缓缓开口:“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么?你很重。”
这时泠风才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附在别人身上,本来还会不好意思的,可被他这么一说,漫到嘴边都话都给咽下去,干脆什么也不说,径直从他身上跳下去。
那大汉看他们不过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作势要过来收拾他们一番不可,哪知男孩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转身便听到骨折的声音,痛得那大汉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赶紧抱着骨折的手慌忙逃开。
那男孩转身就要走,泠风赶紧将他拦下:“喂。”
男孩转身,眼睛里似乎没有情绪,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似乎被这眼神盯得发麻,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你救了我,我,我怎么,报答你。”
他淡淡开口:“不用。”便要转身离开。
她似乎急了:“我,我荼泠风从不欠人情,你不用那我,我走了啊。”
那男孩突然身体一僵,不可思议地转过身,仔细看着面前的女孩,那眼神,似是要将她看透。
泠风被这眼神盯地发慎,怒视他:“你知不知道这样看别人很不礼貌啊!”
他并不在意她愤怒的目光,只是淡淡道:“你说你叫泠风?”
泠风被他这目光看到发怔,感觉口齿都不伶俐了:“是…是啊。”
“你今年多少岁?”那平淡的语气中隐隐藏着急切。
泠风似是听出了语气中的急切,生怕一个不讨好面前这个人就将她一刀杀了,缓缓道:“十三岁。”
他猛得一怔,飞快上前走到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肩,似是急切寻找什么答案:“那你认识一个叫木祁的人吗?”
她摇摇头:“不认识。”
他松开了她的肩,是啊,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说话,她不可能是他的泠风。
“我身上没钱了,蒸糕你要吗?”她见他作势要走,连忙道。
他并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她急了,连忙跟上他,但走了一步却叫起来。
他转身:“你怎么了?”
她语气中带着点哭腔:“脚…脚好像崴了。”
下一秒,泠风只感觉自己被人横腰抱起起,只能大声呼喊:“喂,你放我下来!”
“骨折了怎么走路!还有,我叫木祁。”
泠风就这样被他抱回了客栈,他缓缓将她放下,作势要去脱她的鞋子,她却急了,把脚一收:“你干嘛,非礼啊!?”
他不答话,只是把她的脚慢慢拉过来,缓缓脱掉她的鞋子,撒了一些粉末在上面,慢慢地揉着才缓缓开口口气及其平淡,却透着冷漠:“一会儿就不会疼了。”
泠风注意力全在她的脚上,他慢慢地揉着,脚上的地方似乎很暖和,没有刚才那么痛了,不禁惊道:“木祁,你好厉害。”
木祁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依旧面无表情。
“木祁,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啊?”良久她才冒出这句话。
他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用及其平淡的口气道:“一会好了你回你的家,我走我的路。”
“哦。”她应了。很久后木祁再次查看她的伤口,居然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她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打小就这样,只要受了伤就恢复得极慢,一般人的小伤一会就好了,我却要几天。”
“你住哪里?”
“葵阳山。”
“你是葵阳派弟子?不会武功的弟子?”
“我是掌门女儿。”
泠风脚崴了,若是御剑飞行一定很危险,所以木祁决定步行将泠风送回葵阳派。
一路上他们二人都是用走的,路途虽说不上遥远,却也是有一段路程。泠风终于走不动了,便在半路要求休息。
她不想再走路,坐在那里却又觉得无聊,便将藏在衣服里的花瓣项链拿出来把玩。
木祁见了那项链心里又是一怔,急忙却以冷漠掩饰着地问她:“那是什么?”
“这是花瓣项链,从我记事起就戴在我脖子上了,爹爹说这是我的护身符。”她笑笑,脸上尽是甜蜜,十三岁的容颜天真的笑。
他愣住了,画面再次回到当初沙漠上那个无知的女孩儿,她对自己放下了戒备,自己给她取了“泠风”这个名字,时隔五年,她的笑依旧那么纯真那么青涩。
他似乎确定了她就是他的泠风,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葵阳派掌门的女儿,甚至还学会了说话,那脾性也变了不少,但她的确是他苦苦寻找的泠风。
他试探地问她:“你真的不认识一个叫木祁的人吗?”
她笑笑:“认识啊。”
他心中一惊,说不上来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接着说道:“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你叫木祁了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突然像一颗大石头堵在木祁的心中,那心底不知是失望还是悲伤。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他苦笑,似是在自嘲,却以平淡的语气掩饰道:“不早了,我们走吧。”
泠风嘟嘟嘴:“我走不动了。”
他无奈,只好蹲下示意他背她,她见况立刻高兴地拖着腿一瘸一拐地小跑过来,生怕一个慢了他反悔。
她轻轻一跃,立刻伏在了木祁身上,用小手将他的脖子缠住,再用双腿将他夹得紧紧的,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她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