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言相劝,决定改变
待南黎川来到内阁,便瞧见璐瑶和沈慕雅正相伴对坐交谈。
南黎川远远的瞧着,璐瑶此刻眼圈微红,面容含着隐隐的悲伤,没有一丝笑意。
南黎川不由心头一紧,他担心着璐瑶。随后缓缓踏进大门,柔和笑着轻唤了声,“璐瑶。”
璐瑶闻声瞧来,见是南黎川便牵强一笑,亲切着,“黎川。”
南黎川缓步上前,朝着沈慕雅抬手施礼,“见过太子妃。”
沈慕雅忙是起身,礼仪善笑着,“四皇子无需多礼。”
沈慕雅瞧了瞧南黎川,又瞧了瞧璐瑶,唇角深邃一笑,言道,“璐瑶,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东宫了,明日我再入宫看你。”
璐瑶轻点额头,“恩,路上慢行。”
沈慕雅温和一笑,随即朝着南黎川礼仪点了点头,便缓缓离开了。
南黎川这时上前,目色带了无限的担忧瞧望着璐瑶,“璐瑶,你还好吗?”
璐瑶此时面无表情,“黎川,你说呢?”
南黎川不禁蹙眉,看着心爱的女子如今悲怀,他的心不由微微一紧。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柔声道,“外面日光大好,我陪你去花园走走吧。”
璐瑶瞧了瞧外面,缓缓颔首。
待二人到了御花园,满园的艳华争相斗艳着绽放,一片璀璨花海,却也照不亮璐瑶此刻悲怀的心。
南黎川摘下一朵三色堇,摊在手中,语声悠扬,“我记得你最喜欢三色堇,你说紫色的三色堇低调素雅,淡淡的紫色从不与艳丽斗芳,在一片花海中脱颖而出,其实最为惹人注目。”
璐瑶此时哪里有心思去赏花,“黎川,我没这个心思。”
南黎川却随性抬手将三色堇别在璐瑶的头上,柔和道,“在我眼里,你就像这多三色堇。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的你十五岁,纵然站在群芳美人之中,你的淡然素雅,当即便成为我眼中的焦点。璐瑶,你在我印象中,素来都是坚强的女子。”
璐瑶不过付之轻浮一笑,“如今我惨遭家破人亡,你要我如何坚强?”
“我听说你是被白大人在生死关头救下的,对吧?”
璐瑶缓缓颔首默认。
“若是如此,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璐瑶听闻此话,眼底忽然迸发出一丝光亮,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璐瑶,你必须要活着!你自小随父学医,白氏百年医术不能就此断灭,你要复兴白家,找到凶手,为白家报仇。”
父亲的话在耳边响起,璐瑶的指尖不禁微微颤抖。
南黎川轻挽起璐瑶微微颤抖的纤纤玉指,抚慰道,“璐瑶,你的医术不亚于你的父亲,我想白大人之所以舍命救你,在临终之前必然会对你有所嘱托。你现在是白氏唯一的后世,难道就要这样就此堕落吗?”
璐瑶轻咬唇畔,愤恨着缓缓出语,“白氏是被奸人所害,我若不为白氏报仇,父母必然死不瞑目。”
南黎川一时语声更加有力,“对啊,所以璐瑶你更要坚强才对。”
“只是人有喜怒哀乐,我此刻悲怀流泪,又有什么错。”
“没有人说你有错,只是我不想看到你因此整日郁郁寡欢。你才十七,还有大好的前程,你忘了你当初对我说的话了吗?你说过,人生在世,何为聪慧,那便是看透人间百态,经历磨难困苦,依然可以淡然一笑置之。”
璐瑶深深的舒了口气,“黎川,我并不会就此堕落,只是此事对我的打击太大,我需要时间。”
南黎川一时略显急切,“可是时间等你吗?待到你想通的时候、放下的时候,或许一切就都晚了。”
璐瑶轻轻一笑,“你说的好像我还有什么重任一样,我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可你却背负着白氏的重任,你不能让你的父母枉死。”
如此一语,十足的震慑的璐瑶的心,璐瑶不禁呼吸加快。
南黎川此时紧了紧璐瑶的手,语声不再生硬,“璐瑶,我希望你可以走出悲伤。”
璐瑶随即将自己的手从南黎川的手中抽出,背过身去,语声缓缓,“我不过一介弱女子,只怕我是力不从心。”
“你有心就好,有心就有机会。”
璐瑶顿时无声,良久,方才开口,“我记得父母临终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火海一片,那样惨烈的场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从一道狗洞残喘逃生,抛弃父母苟活于人世,必不能就此草草一生,我固然要为父母报仇。只是,我该找谁去报,我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若有端倪,必定有迹可寻。依母后的性子,也固然不会就此放弃的。璐瑶,你现在是后宫掌事,母后是在给你一个历练的机会。因为,就算现在查出凶手是何人,你也没有能力复仇。”
南黎川的话,犹如清水中的一滴黑墨,蔓延着璐瑶脆弱的心。
璐瑶睫宇微微颤了颤,“我应该变得强大,对吗?”
南黎川沉沉颔首,“你终于是听劝了。”
“可我如今居于深宫,又该如何复仇?”
南黎川顿了顿,又道,“宫中女子,无论是卑微宫人还是尊贵女官,凡到十八岁,便许出宫。”
璐瑶微微一怔,思索快速纷飞,“你的意思是,我用一年来历练自己,待到十八岁出宫,查出凶手复仇。”
南黎川微微颔首,“这是你如今最为快速且唯一的办法。”
璐瑶偏头定眼瞧着花海成片的三色堇,抬手摘下一朵,眼底坚定,“这三色堇虽美,可只要夏季一过,它便凋零残败。做人做事也是一样,即便开头再过美好,而结局潦倒,又有何意义。倒不如像松柏,终年青翠,无花无果也就罢了。黎川,谢谢你今日的提点。”
南黎川舒心一笑,“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郁郁寡欢。”
璐瑶不过付之一笑,将手中三色堇丢弃在风中。
她坚定的告诉自己,她不要再做华而不实的三色堇,从今日起,她要做一颗屹立不倒的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