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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梦如春水 作者: 绫雨罗 字数:3631 更新时间:2015-08-04 12:11:00

041. 糖真?甜假?

张太守见轩辕帝若有所思地不说话,慌了神,以为自己又办了什么蠢事,赶忙又强调了一遍:“大将军,下官不敢欺瞒大将军,这田贾当真在下官府上当差来着!不过将军要寻的不是唐峥么?”

懒得同他解释,轩辕帝像悬着的一颗心突然有了着落,坐回到太师椅上,神情怡然。

“张大人,这个田贾在你府上当的什么差?人可还机灵?”事情到了这紧要关头,轩辕帝反而不急不躁地喝起了茶来。

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杜小太监又可怜兮兮地躺枪,不过这里急的不是太监而是梦大小姐,这田贾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美貌与席墨不相上下但人品却比自家大美人差上一大截的的唐峥啊啊啊,好想见一见这朵奇葩!

田贾的出现与唐峥的消失在时间上正好吻合,只不过田贾当年来太守府应征师爷的时候声称自己已年过而立,难怪先前厅堂大选没他的份。

真是人说什么你就信啊,看来张太守被骗已成习惯,梦婧瑶认为自己也无需太内疚。

张太守似乎也意识到这田贾同唐峥之间的联系,说起话来一抖三颤,一句话怎么都说不完整,直到轩辕帝沉了脸拍了桌,张太守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一闭心一横和盘托出。

当时张太守的师爷家中老母病故,回乡丁忧去了,而且去了便不打算再回来,因为还有老父需要他照顾。张太守没了师爷怎么行,只能贴了征师爷的榜单在衙门外。

没几天这位田贾便揭了榜单前来应聘,得到职位很是顺利,当然,若田贾真是唐峥的话,谋个师爷的职位也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些。

一开始张太守对这位田师爷很是器重,为什么,因为田师爷不爱说话,但凡贪官都喜欢这种口风严谨又低调的人。

但时间一长纵使张太守再蠢也觉出这位田师爷很有些问题。

他确实不爱说话没错,但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不爱说话!

由于张太守一开始的器重,田师爷便很快接触到了张太守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事实,他表面上不声不响,暗地里竟然偷偷搜集他的罪证,一点一点地往上呈报了上去。

张太守为官二十宰,在帝都哪会没有些人脉关系,朝中门生将田师爷所做之事告诉了张太守,张太守勃然大怒,当下撤了田师爷的职毒打了一顿便想丢出府去。

谁知田师爷拖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身子,朝张太守阴惨惨地笑了一声,说自己还藏了他的一部分罪证在隐秘处,只有他自己晓得,张太守若不想死的很惨,最好好生待他。

张太守虽然恨得差点咬碎一口大黄牙,不过还是耐下性子赔了笑脸,召来郎中替田贾疗伤换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直到他痊愈。

自此,张太守也不敢再让田贾去衙门里,只让他留在府邸里当个账房伙计,只管着一些不打紧的营生。

谁知田贾纵使如此也很是不安分,他不过就是个伙计,张府里要紧的账簿都由账房管事打理着,旁人是绝对沾不得手的,什么是要紧的营生?就比如这入城税赋的账簿,就是顶要紧的。

就算主要的沾不得手,田贾也从自己负责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营生管中窥豹出了一番蛛丝马迹,偷偷存了底稿,不过张太守总算长了一回脑子,对田贾留了心眼,从他的床铺下翻出了这些底稿。

账房也留不得了,如何是好,有了,去厨房总掀不起风浪了吧。

于是田贾又下放到了厨房做了个采买,整日里忙着跑腿替几位厨子买吃食,日子很是充实。

张太守很满意,心想这下你总没时间折腾了,谁知道高一尺魔高,张太守的榆木脑袋是总也不会开窍的。

田贾在厨房简直如鱼得水,每日里趁着出门采买的机会尽去一些百姓聚集的地方打听民情,真是应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老话,百姓们虽然生活在阶级最底层,眼睛却都是雪亮的。

于是乎,田贾的那本《记张瑞洋太守贪赃枉法二三事》的小册子里,又写上了许多张太守的小道消息,去伪存真筛选下来,十件里起码有七件是真,件件要人命啊。

天晓得,你张太守也是朵不亚于唐峥的奇葩,真的有这么多破事可以让他写。

张太守已然被这位田贾折腾得没了脾气,听到底下人来禀报他的所作所为,张太守也只是挥挥手,打发了田贾去大门外值守,便罢了。

歪打正着,当了侍卫的田贾竟然非常老实,尽忠职守地替张太守管大门,一管便是这么些年。

梦婧瑶皱起眉头冥思苦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那扇自己每日要踏进跨出十几遍的大门外,有见过什么风姿卓绝的人物。

看了看上座的轩辕帝,皇帝陛下的表情很是纠结,梦婧瑶非常理解他。

今天夜深了,扰人清梦总是一件不厚道的事,纵使梦婧瑶再如何按耐不住也必须按捺到明天早晨,才能召见那位田贾。

注定失眠的一夜,梦婧瑶苦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去前厅用早膳,却见轩辕皇帝神采奕奕地端坐在饭桌边,他怎的一点都不心急?梦婧瑶很怀疑轩辕帝是不是故意为了急她的。

梦婧瑶一边扒饭一边腹诽上座的某位。

只听得门前一阵盔甲的摩擦声,梦婧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来了。

来人穿着侍卫的劣质银甲,头上戴着大得离谱的头盔,将整张脸遮去了三分之一,一进门便低头跪下了。

“属下田贾,参见大将军王。”跪着的人声音嘶哑低沉,与梦婧瑶心中所想的磁性爽朗的嗓音相去甚远,顿时心凉了半截。

轩辕帝正色道:“除了头盔,抬起头来。”

来人照办。

哐当一声,梦婧瑶生生砸了原本捧在手里的瓷碗。

“你是唐峥?”

“谁是唐峥?”

梦婧瑶手捂胸口,惨嚎一声,夺门而去。

跪着的汉子不明就里地望着梦婧瑶踉踉跄跄的背影,又把视线转回来望着上座的轩辕帝。

“席将军,那位小公子怎么了?”

“别管他。”轩辕帝眉头皱得死紧,一双精锐的眸子牢牢盯着面前的侍卫。

他很高没错,唐峥也很高,只是……

跪着的人一张四方大脸,鼻直口阔,满脸的络腮胡子邋遢地贴在面上,依稀还能看到幼时生麻疹留下的点点痕迹,这样的人说丑陋也绰绰有余,哪里见得到陛下所形容的翩翩佳公子的半分影子,纵然淳朴如杜小太监也忍不住侧了侧头,也难怪恩公受不了这刺激。

“你祖籍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轩辕帝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的是个孤儿,一直在乞丐窝里长大,身世不明。”汉子恭敬地回答。

“既是孤儿,哪里学来本事当了师爷?”轩辕皇帝挑了挑眉毛。

“小的在乞丐窝的时候有个师傅,是个落魄的举人,待小的很好,还教小的读书写字。”汉子答得慢条斯理。

“你师傅何在?”轩辕帝追问道。

“五年前病故,临死前的遗言就是希望小的不要当一辈子乞丐,是以小的才来到张太守府上谋个差事。”汉子不急不缓地答。

“既是为了谋生,何苦一直要同张大人过不去,一路从师爷贬到了守门侍卫?”轩辕帝很想从汉子脸上看出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可惜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小的虽不才,却还有些正义之心,只不过官官相护,小的尽力了,现下已是认命。”汉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藏了张大人的部分罪证?”

“信口胡诌罢了,只是个保命的法子。”

轩辕帝不说话了,一番唇来齿往下来,轩辕帝咄咄逼人,汉子步步为营,答得滴水不漏,挫败地抿了唇,挥退了汉子。

“走,去瞧瞧那孩子。”轩辕帝站起身来,领着杜小太监往梦婧瑶的卧房走去。

房门大开,门内空无一人,她去哪儿了?

梦婧瑶正颓废地坐在园子里的湖边石,往湖里一颗一颗地扔石子,口中还念念有词,轩辕帝和杜小太监远远寻来,就看到她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小杜子,他在说什么?”轩辕帝问道。

杜小太监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面上一僵,答道:“陛下,恩公像是在骂什么人,什么骗子,大骗子之类……”

梦婧瑶除了骂皇帝,还能骂哪个。

一想起刚才受到的惊吓,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样的粗陋汉子,还拿来跟席墨比,简直是,简直是!大美人,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轩辕皇帝轻笑了一下,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皇帝也敢骂。

悄无声息地走到正自出神的人身边,猛地拍上他肩膀!梦婧瑶尖叫一声,身形摇晃了几下差点就要一个跟头载到湖里体验鱼水之欢,幸好杜小太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陛下!您为人忒不厚道了!先前骗了小的,这会子还来吓小的!小的到底跟您什么仇什么怨啊!”梦婧瑶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大喘气,见到轩辕帝笑得一脸得意,心下更是郁闷。

“孤什么时候骗过你。”轩辕帝笑得更欢了。

“这还不叫骗,您看看那个田贾!那模样!”梦婧瑶眼里含了一包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这孩子,毕竟还是阅历太浅。那田贾,孤看,十有八九便是我们要找的人。”轩辕帝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梦婧瑶的脑袋。

“陛下,您?您确定?不是吧!那小的很是同情那位唐公子,这五年该是受了怎么样的磨难,才被命运糟蹋成这个样子!”梦婧瑶心情变化得快如闪电,瞬间同情起唐峥来。

杜小太监站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了,朝天翻了个白眼,他这个恩公啊,什么都好,就老是关键时刻缺根玄。

“恩公!陛下说的是易容啊,易容您总听说过吧?”

“啊?这世间真有易容术?”梦婧瑶长大了嘴巴,感觉自己这么多书真是白看了。

“有,而且唐峥正是此中高手。”轩辕帝桃花眼微眯,“他若想瞒,就没有瞒不过去的道理,方才孤问了那田贾几句话,他答得严丝合缝,半点错处也寻不着,却又句句斩断后路,让我等查无可查,实在可疑。”

“那,这么说,在那张可怖面皮的后面……”梦婧瑶笑得一脸猥琐相。

“能不能让唐峥心甘情愿揭下那张画皮来同孤一同回宫,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轩辕帝扬了扬脖子。

“是!小的定不让陛下失望!”

梦婧瑶暗自握紧了小拳头,唐公子啊唐公子,你让我们找的好苦,且让我来看一看,你的马脚究竟在哪里!哼哼!

作者的话
绫雨罗

唐峥,田贾,傻傻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