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当年的事情(2)
呼延帝的哀叹声还没有落定,朝阳宫的上空就飘荡起了一个妖媚的女音。
"哈哈哈…好一个父子情深的戏码啊!要不是本座够了解你,还真会不小心再被你这负心汉所骗呢!"
声音一落,朝阳宫的院内就传来了厮打声。皇帝吓得一个激灵,脸色苍白,快步从卧室走到了走廊上。
只见得一抹蓝色,在成堆的御前侍卫包围中上下翻飞。
那些御前侍卫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身怀无功的的汉子,手中挥舞着明晃晃、寒森森的大刀。
女子一头乌发仅用一根金凤钗盘起,蓝色的面纱罩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路肩的蓝色轻纱裙,完全掩不住脖颈的白嫩以及胸前的美好。
赤裸的双脚,如玉一般润泽,细白的脚脖上系着几个精致的铃铛。每走一步或是移动一下,铃铛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蓝衣女子没有使用任何冷兵器,一跳蓝色的长纱却是最完美的杀人厉器。随着长纱的舞动,触及者轻则断手脚,重则直接丧命。仅瞬间,蓝色的长纱上就绣上了点点''紫梅''。
女子犹如在跳一曲,充满了魅力又血腥暴力的死亡之舞,那铃铛声,就是催命钟。一舞完毕,整个朝阳宫院内已是血肉纷飞、碎尸遍地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呼延帝一脸的惨白,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龙袍袖中的那半条蓝色丝巾,顺着垂下的手,飘落在了地上。
"素…素芯,真的是你么?"
女子拢了拢身上的纱衣,把那染血的长纱带回了身上。笑颜如遇春的桃花一般,看着暖,实际幽寒无比。
"原来燕郎原来还是记得本座的,呵呵,这让本座很是欢欣啊!可是…燕郎啊!你当年是真狠心啊,害得本座众叛亲离、背叛师祖……"
"素芯,你听朕解释,当年我无心骗你的,父皇驾崩后,我立刻就登基了,等朝政稳定时,我有去找过你的!"
"哦?然后接我进宫?做你众多妃子中的一名?"
女子低头,用圆润的脚趾在唯一一块,没有溅都鲜血的圆石子上,画着圈。没有人能猜出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素芯,我知道,我是答应过你的一生一人心,可我毕竟是帝王,素芯,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抛弃江山社稷啊!"
呼延帝的眼神闪烁着,他不敢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既怕惹怒了她,又怕触碰到自己当年的那颗愧疚之心。
"不舍得江山?是因为不舍得更多的美人吧?呵呵,还记得你给我带上这支凤簪时的山盟海誓吗?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卑鄙无耻,薄情寡意!"
女子越说声音越冷,那一句句的话语如冰刀一半的,直插呼延帝的心窝。
"不,素芯,我还是爱你的,我并没有真心想负你啊!"
呼延帝看清了女子头上的金钗,正是当年自己亲手送于她的''聘礼'',不忍内心又开始纠结。
女子听了呼延帝的话,顿时周身都竖起了万仞冰仗,冰仗上冒着一簇簇的幽蓝色火焰。整个朝阳宫的温度顺势下降至了冰点。
"你这无耻者到现在还想骗本座,该死!"
女子说完话,缓缓举起手,她略微抬头望向呼延帝,眼神变的冰冷狠绝,口中暗念了一句话后,身体前排的冰仗,都浮空而起,直直向皇帝的方向射去。
眼看这冰仗上的蓝色火焰,即将烧到了皇帝身上时,一声道号的响起,及时变成了一道音墙,完全阻隔了那些冰仗。
"无量天尊……"
随着道号声,天机老人手拿拂尘,缓步走到了呼延帝的身边。
"蓝居士,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
蓝素芯见老道功力深厚,不由缓退了一步,不过怒火烧心的她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她一心只想要与这负心人同归于尽。
她双手十指展开,口中不断念诀,周身又立起了更高更锐利的冰仗,她的十指上全部浮着幽蓝的冰炎。
"无知老儿,休得胡言乱语,速速离开,不然就给这皇帝陪葬吧!"
她将自己的怨念注入到冰仗中,冰仗就从原来的透明色,变成了暗黑色。这些冰仗随着她手指的舞动,又开始向呼延帝攻击去。
"哎,蓝居士,这又何苦呢!"
天机老人脚踏七星罡步,手舞佛沉,口念诀,周身散出炙热的阳气。在黑色冰仗迎面而来时,一碰触到外围的阳气,它们就化为了黑色的烟雾飘散开了。
当所以的黑色冰仗全消失时,蓝素芯整个人都倒退了一大步,胸中血气一阵翻涌,张开就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紊乱。
"哼,死老头,咱们的恩怨就次结下,本座对天发誓,来日定报今日之仇!还有你,呼延帝!本座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哈……"
蓝素芯狂笑着,拖着残存的一点真气点地飞身,快速的就消失在了皇宫。
天机老人在确定她离开了之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刚一收起真气,他也吐了一口鲜血。
皇帝一看天机老人也吐血了,连忙上前关切:"爱卿,无妨?"
天机老人轻摆手,慢摇头说:"陛下放心,山人今日只是真气用过度罢了,等会紫阳宫后调息几日,自当无事。只是这九王子的病,就有劳太医院的太医们费心了。"
皇帝一听这天机老人需要调息,立刻下旨派人抬轿护送回紫阳宫,然后又下令太医院继续给九王子看病。
太监总管叫来了洒扫的宫人,把朝阳院的残存清理干净,呼延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看他们洒扫。
等宫人把所有''碎肉''清理干净的时候,呼延帝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蹲地上捡起了地上那半块蓝丝巾。
眼尖的太监总管,看到皇帝竟然蹲下捡东西,吓得立刻跪地磕头。
"皇上恕罪,老奴该死,老眼昏花竟然没注意到,皇上您的东西掉了,劳皇上尊驾,老奴该死啊!"
呼延帝看了看自己脚边的太监总管,眉头皱了皱,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就把蓝丝巾往袖子里塞了塞。
"回泰和殿吧。"
说完就起步向院外走去了。完全忘记了房中还在哭泣的颐贵妃,和他最宠爱的两个儿子。
这件事给了年少的八王子很大的刺激,一夜之间仿佛了解了许多事情,而他对自己父王的印象也有了极大的改观。
银猫说到这,合上了扇子,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
赵寒雪不免内心叹惜,这就是封建社会的一夫多妻制害人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变成了杀人狂。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哦?这怎么讲?"
"这姑娘傻,明知道帝王多得是佳丽三千,还能一心信着一人一世界这种鬼话,就是傻!可你们男人是无法体会寂寞孤独冰冷的夜里,等待的那种滋味的。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来往,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原本还在回忆中的银乐,听到了她说的话后,更不敢再有心思了,原来她也是有着「一人一心一生」的想法,而这也是他最给不起的承诺。
银猫也是整个人为之一颤,多简单的愿望,却又是最奢侈的愿望。可对于以后帝王将相的他们而言,真的只能是痴人说梦罢了,官场上,因家眷所能牵连起的势力以及家族利益,是没有比联姻更牢固的。
即使是两国关系亦是如此,再强大的国家,也是通过联姻来巩固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关系。
赵寒雪看着沉默的俩兄弟,很快也就明白了。她和银乐看来是不合适的,即使现在的银乐如此爱她,甚至愿意为她豁出性命,可将来呢?他会为她放弃仕途甚至是帝王之位吗?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赵寒雪默默的又背过身去,顿时,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剩下,蜡烛燃烧时辟辟叭叭的响声了。
就在房间里的三人,谁也不愿再说一句话的时候,房门被人吱一声,推开了,黄昏从外面走了进来,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
"亏喽,亏喽,这次亏大喽!哎,我的「药炉」哦!"
他一边念着一边还在拔头上的银针。看到房间里沉默的三人后,又忍不住嘴贱。
"诶,我这最吃亏的人,也没见你们这样的,不过是藏地窖么,直至于这么死爹娘的哀悼脸么?"
黄昏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强劲的刀风就迎面向他攻来。黄昏侧身一躲,刀风劈到了门板上,门板一瞬间段成两节,上半扇门没动,下半扇自动阖上了。
银乐挥了挥袖子,装摸做样的掸灰尘,语气低沉。
"再胡言乱语,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黄昏吞了吞口水,心想,这就是标准的过河拆桥啊,看来以后和他们打交道还是小心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