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毒？”倾苒苦笑着问他，心撕裂般的痛着。她本以为就霓雪只需自己一点灵力或者几滴血即可。

不想，他竟然要用她的命去救霓雪。

霓雪重要，她的性命便如草芥般可以随意践踏么？

不甘心，如何能甘心？

“我凭什么答应你？”倾苒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轩辕无尘将瓷瓶放在桌子上，强压下心中不忍“我曾救过你，你便当作报恩吧。”

倾苒心中又是一阵悲怆，绝尘剑，离情蛊。他救了她一次，竟让她用她余下所有来换么？

这一刻，她忽然想，若是不曾遇到他，该有多好。

这一刻，倾苒只想逃离。

“呵呵，”倾苒干笑两声“无尘，你知道的，我不能拒绝你。”

命便命吧，只求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只是，霓雪上仙于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么？”倾苒轻轻问道“让你可以如此狠心。”

轩辕无尘微微沉吟“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不想看她哭。”

“那我呢？”倾苒苦笑“我都无所谓么？”

轩辕无尘心中闷痛，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只是装作无所谓笑笑“倾苒，九尾狐怎么会哭？”

倾苒不语，只是苦涩笑笑。

你又怎么会知道，自从遇见你，我便不是原来的我了。

倾苒缓步往前走去，走过轩辕无尘，走向桌子旁。

在倾苒路过轩辕无尘身侧时，轩辕无尘胸口一闷，仿若无法呼吸。

倾苒静默拿起瓷瓶，拔出瓶塞，看着轩辕无尘，眼神淡漠，如一口幽深的古井。

“轩辕无尘，”倾苒开口，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我待你以美景，你还我以离情，缘起缘灭皆如你所愿，尘梦掌心倾，从今以后，恩怨纠缠，冰冻霜凝。”

说罢，倾苒便轻阖双眸，仰头喝下整整一瓶的离情。

轩辕无尘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听着她说出那般绝情的话，心如刀绞。

痛。

只一瞬间，倾苒额间便布满了汗珠。

那种痛锥心蚀骨，但却不是被绝尘剑穿过心肺的疼痛，而是看着记忆一丝丝抽离却手足无措的那种无助的心痛。

情愈深，痛愈浓。

霓雪当日饮下这离情，是不是也是如此，想留留不下，要忘却舍不得。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倾苒眼角滑落，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轩辕无尘满是诧异，怎么会？九尾狐怎么会哭？

“因为你，我竟然已经不是九尾狐了。”倾苒自嘲道。

“九尾狐也有感情，也会哭。只是我们习惯躲在无人之处独自流泪。

因为我们是狐，是最狡猾的生物，我们不允许有任何弱点暴露在人前。”

倾苒一字一句说着，一字一句却都化作利刃扎在轩辕无尘心头。

轩辕无尘从不曾如此后悔过，若不是他执意如此，倾苒怎会如此？

“啪”是瓷器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轩辕无尘看去，那瓷瓶已然破碎。

一如倾苒的心。

“倾苒！”轩辕无尘见倾苒如此痛苦，再无法旁观，便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倾苒。

“暂且等等，等一下，我便喂你服下解药。”

倾苒心痛，如今，他想的却还是为霓雪试毒，无尘，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轩辕无尘的怀抱，倒在地上，蜷缩着，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