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唐弋渊惹事
“你被强奸了?”林莉捂着嘴巴惊叫出声。
我轻点了下头,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憋着嘴巴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了。
我看着她轻声的说“你不用怜悯我,我不需要。”
她还是哭了出来带着呜呜的声音开口说道“笑笑姐,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她紧紧的抱着我在黑夜里大声的哭着,我觉得我的心也许是真的麻木了,连谈起这么难以启齿的过去都可以平平静静讲述出来。甚至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曾经我以为,我是会哭出来的。
我轻轻的拥抱着林莉,感受着从她身上带来的温暖,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林莉轻轻的推开我,仰起头张着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她嘟着嘴巴说“笑笑姐你报警了吗?”
我听完呵呵一笑,她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着急的问“为什么啊?”
我当然也有想过要报警,可是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要经历的劫吧。
我很清楚的记得,因为发高烧所以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了。
房间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白茫茫的一片墙壁,手上还吊着点滴。我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也不动。
门口传来母亲和父亲的争执声。
“唐启东我们笑笑之所以发生了这件事都是怪唐弋渊那白眼狼。”母亲那哭腔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愤恨的语气隔着门从外面传了进来。
外面传来了父亲低沉的吼声“苏琴,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小渊他怎么就成白眼狼了?我们笑笑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呵呵呵呵,唐启东你竟然这么说?如果不是唐弋渊他交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朋友,笑笑又怎么会……”刚开始很激动的说着,说到了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妈妈一定是哭了,她一直都把我放在手心上疼着的。她舍不得我受一点点伤,把我当瓷娃娃一样供着,可我终究还是受伤了,就好比漂亮的瓷娃娃碰裂了一个口,即使修补好也变不回原样。
“你就不能小声点,万一笑笑醒过来听到你说的话她该有人多难过?”父亲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可明显比刚才小声了很多。
我知道那是他刻意把声音压低了。
母亲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就被唐弋渊轻轻的打断了“叔叔阿姨,笑笑她醒过来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笑笑你终于醒过来了。”她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那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而我却仿佛没有听到,依然保持着刚醒来的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耳边一直有声音传来,可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嗡嗡的声音一直在响可我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只要我看上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要不到的。”
这句话是在方彦强行要了我之后趴在我耳边轻声说出来的,我清楚的记得他的原话是这样的“舒服吗?痛快吗?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吧?别想抵抗我。只要我看上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要不到的。我盯了你这么久,到嘴的肉又怎么可能松了口。”
那噩梦般的事情我又突然想起,我皱着眉头嫌弃的拍打着自己,妈妈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赶紧抓住我的手安慰道“笑笑别这样,别打自己。”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她,她大概是读懂了我眼里的意思手松了一下又赶紧握紧。她把我趴在我身上哭着说道“笑笑不脏,你不脏,医生已经给你洗干净,洗得很干净。”
听着她说的话我的眼泪从眼角处滑了下来,心里有声音在对我说“没用了,没用了就算身体洗干净了,灵魂也脏透了。”
我一直无声的流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把大家都吓到了,她们拼了命的和我说话我还是理都不理,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不哭不闹像丢了灵魂一样。
唐弋渊冲过来抓着我的手就往他自己的脸上抽了两下,嘴里大声喊道“都怨我,我不是人,笑笑你打死我吧。”
尽管这样我还是一动也没动,毫无反应,医生说如果我还是这个样子不说一句话就很有可能成为自闭症患者。
妈妈当时听了这一句话差点没晕过去,她低声啜泣带着浓浓的哭音说道“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
父亲抓着头发靠在门上脸绷得紧紧的,而妈妈趴在我的身边低声的哭泣着,唐弋渊蹲在地上神情恍惚。我突然开口说“我要告他。”
那声音沙哑的可怕,屋里的人都呆住了,不是被我说出的那句话而吓呆了,而是被我的声音吓得呆掉了。
就连我自己也懵了,我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医生说我那是声带损坏的原因,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
母亲听了医生的话心酸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小声的说“笑笑,我可怜的笑笑。”
我当时想着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击到我了,因为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了清白更痛苦。
那个时候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告他。”
接下来妈妈和爸爸陪在我的身边一起商讨着准备起诉方彦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发现唐弋渊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早早的发现了唐弋渊不见了,在恰当的时候找到他阻止他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许今天场面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笑笑姐,你的声音……是因为那件事才变成这样的吗?”林莉看着我很惊讶的问出声来。
我点点头说“是,因为那个时候天真的以为只要拼了命的去嘶吼,就会有人出来救我。呵呵,没想到救我的人没出现反而把自己嗓子都赔了进去。”
我呵呵的笑着,那笑容里包含多少道不尽的心酸。
她听完愣了一下,才又抓住我的手急冲冲的问“那你起诉方彦是否成功了?”
我的思绪透过她飘向远方,过往的记忆由远向近渐渐的飘过来,在我眼前形成一副又一副完整的画面。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后终于要出院了,那一天的天空昏昏暗暗的,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笑笑东西都收好了我们回家吧。”妈妈弯着腰把最后一件东西收进包里抬起头看着我笑笑的说着。
“嗯。”我轻轻的应了一声,任由妈妈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看着窗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扭头看着她说“妈,要下雨了。”
声音还是那么的嘶哑难听,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拍了拍我的手微微一笑的说“没事,妈妈有带伞。”
果不其然,才走到大门口雨就下了下来。不是很大,却连绵不断。
妈妈从包里抽出了雨伞打开撑在头上,拥着我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我突然开口问道“妈,哥哥呢?”我似乎想到从我醒来就没有见到他,我明明记得我昏迷的那几天他一直都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对我说话。难道……只是幻觉。
她摇了摇头说“妈妈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那孩子也奇怪,前几天一直陪在你身边叫他休息他都不要,怎么你一醒过来人却不见了。”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再说一句话,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妈又突然开口说道“哎,那孩子估计是觉得没脸见你躲起来了,我想他应该是回家了。”
“妈,这件事怪不得他,他也是受害者。”我突然停下脚步轻轻的开口。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看着我,而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后也没有看见唐弋渊,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好几天不见人影甚至都不曾回过家。
起诉方彦的事情还在进行当中,爸爸说他的那些朋友兄弟会想办法帮忙,不管如何都会帮我讨个公道。
所有人都认为方彦一定会因为犯了强奸罪而被抓,包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治安院的人来我家做笔录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那个电话牵扯出了后来我们大家彼此牵扯不断的关系。
“喂?”我拿起电话轻轻的说了一声。
当电话里的人说了那些事后我瞪大了眼睛握着电话的手无力的松开了,“哐。”的一声电话摔在地上。
糟了,一定是潜在他身体里的第二面人格出来了,他……又发病了。
“怎么了笑笑?出什么事了?”妈妈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急忙的冲了出来,连身上的围裙都还来不及解开。
我呆呆的看着她,呼吸变得很快,她被我吓了一跳跑过来抱着我“笑笑你说话啊?别吓妈妈。”
“出事了,出事了。”我喃喃自语的说道。
她咽了一下口水把我的脸扳了过去面对着她,急急的问“谁出事了?”
“妈,弋渊哥哥出事了。我说,他出事了。”我大声的嘶吼出来,连妈妈都被我震慑住了。
我拉着她就往外跑去,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说方彦被唐弋渊打成重伤,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现在就只想着去看看,即便我很想方彦就这样死去,可一想到如果那是唐弋渊造成的,我就不敢再想下去。
终于来到电话里那个女人提示的地方,屹立在我们眼前的一座豪华的别墅。我看了周围的每一处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器,不屑的轻笑了一下,这就是道上的悲哀吧。
有句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在江湖上混,迟早是要还的。像方彦他们这种道上的大人物,坏事做多了也怕半夜有人来寻仇。
我上前轻按了一下门铃,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从里面把门打开。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我们小姐在楼上等着您。”
在走上楼梯的时候我环顾了屋里一切布局,这屋里的主人是个相当有品位的人,镂空的楼梯栏杆,雕花的木地板,墙面上昂贵的画,还有那一套泡茶的瓷具。足以证明主人那雅趣的品味和懂得享受生活的心态。
在那个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房间,屋里摆放了很多古董,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大的茶桌,一个女人正坐在那里泡着茶。
“主人,他们到了。”旁边那个黑衣人像坐在那边的女人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满的尊敬。
那人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旁边那人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过来坐吧,尝尝看我泡的茶味道如何。”她微微一笑无不体现出她的风情,她的大气。
我和妈妈对视一下坐了下去,我看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茶具间忙来忙去,很快一股清香的茶叶味道从她的指间飘散出来。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小姐你电话里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倒了三杯茶,她把茶递到我面前时轻声的开口“不急,把这杯茶喝了再说。”
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云淡风轻的令人讨厌。因为心里太着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根本没心思去品什么茶,端起眼前的那杯茶一口就喝到了底。
那个女人端起来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轻轻的问“这茶的味道如何?”
因为是一口喝了下去哪里能体会出什么味道,便扁了扁嘴随口应道“没有味道。”
一句话惹来她的轻笑,她端起面前的瓷杯轻声开口“这茶叶是采取清明前采摘的嫩叶,加上这紫砂瓷壶慢慢的泡出来,味道清香,在嘴里久久不散。这喝茶嘛,好的茶要慢慢的品才有味道,这做事也一样,需要慢慢的来不着急才能成功。若像你刚才那样急急的喝完是品不出味道的,同样做事情过于着急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适得其反。”
妈妈在旁边轻轻的笑了出声“呵,这位小姐也是爱茶之人,正巧我也是。刚才你所泡的茶味道甘甜而且清香回味,我女儿她自小不爱喝茶怕是无法体会你所说的茶道了。”
“呵呵,那倒没有关系。”她笑了笑说道。
妈妈把手上的杯子放了下去笑笑着开口说“这茶也喝了,是不是也该说正事了?”
那女人刚要开口突然门外响起一声敲门声。
“进来。”她轻轻开口,刚才那个带路的黑衣人再次出现站在门口尊敬的说“小姐,楼下有个男人似乎是来找她们两个的。”
那女人挑眉看向我,似乎在询问我怎么回事,我淡淡的说“不好意思,在刚才来的路上我打了电话叫我父亲一同前来。”
“你想的可真周到,怎么怕我们把你们扣住不成?”她轻笑一声似乎有点不屑的开口。
我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生气,反而笑着说“这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若不多做准备,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新准备的陷阱。”
她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说“ok,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是方彦的姐姐方蕊,你就是前几天被我弟弟欺负了的那个唐笑笑吧。”
我握紧拳头瞪着她,现在只要和方彦有关的人我都恨不得上去甩个两巴掌。
“方小姐你在电话里说的方彦被我哥哥打成重伤是怎么一回事?”我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
她笑了笑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我和我弟弟在大厅吃饭,那个叫唐弋渊的突然冲了进来,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就把我弟弟按在地上打,他都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你哥哥打倒在血泊中,当场昏迷。医生说是后脑撞到桌脚引起的脑震荡,他差一点就变成植物人甚至差一点就死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我捂着耳朵摇着偷说道。
她又开口说道“既然,你打算要吿我弟弟,那又何必叫你哥把人打成重伤呢?你要知道我们也可以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唐弋渊的。”
“我哥哥呢?他人呢?”我着急的叫出声来。
爸爸双手环抱着眉宇间有着一丝丝担忧,他礼貌的说道“这些日子我儿子在你们这里做客,麻烦你们了,不知道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跟他见面说说话。”
爸爸说话向来都是那么委婉有说服力,让对方听着舒服自己又能把事情办好。
方蕊听完之后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打了一个响指从另外一个门里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她趴在那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应声退下。
原来这房间里还设有别的通道。
突然间又从那门里冒出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被他们擒住的唐弋渊。唐弋渊此时的模样简直不能用惊恐二字来形容,眼睛微肿,头发凌乱,嘴角处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衣服上裤子上皆是大小不同的脚印,整个人被架着出来那感觉都像是已经断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