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给叶景戴上腕表，这过程中他十分紧张，他不知道刚才的话能不能起到作用。叶景实在不好糊弄，只能说实话，但也担心叶景突然反悔。当金属表带“嗒”一声，最终锁定，他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你就是那里的学员了。”接着又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秦雨轩，是你的学长，他叫张强”

秦雨轩指了下驾驶位，而张强微微一笑，很是勉强。

“我们现在去哪？”看着汽车渐渐远离市区，驶往的方向只有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叶景提出心中的疑问。

“坐飞机回学校。”秦雨轩神秘一笑。

汽车径直往远郊驶去。

……

车子在道路的尽头停下，不远处就是一个水泥厂，但早在两年前就停产了。

四周杂草丛生，多年生灌木有人一般高。而巨大的搅拌桶和一排排的铁皮房，就静静的躺在其中。建筑上铁锈斑斑，房顶长出的杂草随风飘摇，再整合四周的荒凉，隐隐透露着无尽萧索。

叶景看看周围，有种被骗的感觉。这里连飞机跑道都没有，哪有飞机。如果说是直升机，也至少有个停机坪吧。四周甚至连一只鸟都没看到。

三人从车上下来。

“张强，探测一下附近。”秦雨轩说道。

随后叶景看见张强掏出一台形似大哥大的东西。

“我一点钟方向54米处，房梁上有一只猫。五点钟方向72米处，地下一窝老鼠。7点钟方向9米处，草丛里有一条蛇……方圆2.5千米内没有其他人员活动。”他做汇报似地说完。

叶景向四周仔细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前面的确有个铁皮厂房，但谁知道有没有猫。让他有些担心的是后面那条蛇，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来。

“你说的那条蛇……”叶景想知道它有没有靠近。

“正盯着你。”张强露出冷冷的笑容。

“张强，别开玩笑了。”秦雨轩边说着，边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向后面用力掷去。

“它死了。”张强说完，把“大哥大”塞进口袋，朝厂房走去。

叶景站在原处，想去确认一下，但又担心真有条蛇，而且怕那条蛇还没死。

“快跟上来，难道你还要去看。”张强连刚才的冷笑都没有了。

被道中所想的叶景，没什么好说的，立即快步跟上。

走到厂房正门前，横拉式的铁门，足有三米高，约莫有一吨重，它将外面的世界与里面隔离开。

大门的样子比想象中的还要破旧，风雨的侵蚀已经让门面体无完肤，油漆的颜色也看不出了。门把手锈蚀得只有几颗螺丝，底部的滑轮估计也已严重损毁，想要正常打开这扇门，可想阻力有多大。

四处长满杂草，连飞机的影子都没有，难不成被藏在这里了。但面前这扇门成了最大的障碍，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打开呢？

正当叶景在望门兴叹的时候，张强从腰间抽出一对黑手套，戴好后，双手手指扣进门缝。回头向叶景提醒到，“小子，后退。”然后大吼一声，两臂肌肉鼓起，青色的血管如藤蔓爬满双臂。

叶景没退几步，就马上使劲捂住耳朵。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刺激得头皮发麻，牙齿发酸。而秦雨轩面色淡然地站在一旁，像没事人一样四下看看。

铁门有了松动，门上的铁屑震得不停掉落，屋檐上的尘土也像水柱一样落下。门缝逐渐增大，里面霉味飘散出来，叶景顿感恶心，连连后退。

摩擦声终于停了，开口足可以一人进出。

“快进去，我们时间不多。”张强拍着手中的铁屑说。

张强先进，然后是秦雨轩，叶景捂着鼻子，强忍着跟在后面。

厂房里面很黑，只有几束光线从房顶破损的小洞透入，光影投在墙上。叶景伸出一只手，只看见模糊的五指。要说房内的东西，就连轮廓都看不清，更别说看见那架神秘的飞机了。

张强和秦雨轩刚打开手电，房顶突然传来异响。手电的光线迅速上移，只见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一闪而逝。

“叶景，小心。”秦雨轩快速说道。

未等叶景反应过来，“喵”的一声，一个黑影从他头上掠过，吓得他马上抱头蹲下。

走这一趟，让他的形象全毁了，丑态百出。

“小子，别这么胆小。”一个光圈照在叶景身上。

叶景缓缓起身，“飞机呢？”他尝试转移话题。

光圈离开叶景，在地上顺着一个方向移动，最终与另一个光圈回合。

在明亮的灯光下，厂房中央的庞然大物暴露了身形。真的是一架飞机，有一节车厢大小，通体黑色。从机头到机尾流线型，如水流般顺畅。机翼是后掠式的，翼展很短。尾部的发动机直径只有半米。

在叶景的知识库中，后掠式机翼各国还在研制，还没有成熟的机型。短翼展意味着高航速，一般超高音速战机会采用这种设计。小口径发动机，喷射集中，能提高航速，但对材料的要求也相当严苛。

“激活。”张强说完，飞机内的灯亮起，驾驶室的挡风玻璃出现文字图形，显然是操作平台，而驾驶室内没有操纵杆和各种按钮。

“打开舱门。”机身一侧分裂出一块矩形，缓缓放下，竟是一个与机身一体的梯子。

张强率先登机，两人随后跟上。舱门关闭后，“哧”响起一阵气流声，不久机舱内的空气变得十分清新。

叶景很疑惑这架飞机的来历，一直放在这里？不久前运进来的？

他终于忍不住问秦雨轩：“这飞机……”

秦雨轩很干脆答道：“四十分钟前，别人飞过来的。”

什么？飞过来的！没有跑道，他找哪降落。还四十分钟！飞机低空飞行的声音能震破耳膜，可一路过来，什么都没见到，没听到。

叶景更加疑惑。

秦雨轩像看出叶景所想，神秘一笑，“等下就知道了。”

而张强在驾驶位自干自的，在玻璃界面上隔空点了几下后，他前面伸出一个操纵杆。

“张强，你又要手动驾驶，这里还有新学员的。”秦雨轩见到张强的举动，连忙说道。

“我会注意。”丝毫不带感情。

他又点了几下。

叶景感到头顶的光线越来越强，抬头透过舷窗。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房顶从中间分开，并缓缓向外翻起。这是要干什么，拍电影吗？

“启动主发动机。”

飞机有了动静，叶景感觉像坐电梯，有微微的超重感，一直从离开地面到离房顶几米。但升起的过程相当平稳，也没看见发动机的火焰将房子烧毁。

“反重力！”叶景嘴里下意识蹦出几个字，可这种技术还在实验室里！

“小子，有点见识。”

“隐身。”张强接着又说。

舷窗外，机翼尖端正慢慢“消失”，又扩散至整个机翼。叶景眼睛一闭不闭，震惊得说不出话。

从外面看，整架飞机像一大冰块，逐渐融化，最终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终于明白秦雨轩为什么说，那里的技术他一辈子也可能见不到。也终于知道，这飞机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入厂房。

飞机渐渐升高，叶景看见了天际的弧面。地上的房子慢慢缩小，清晨的阳光打在它们身上，拉伸出长长的影子，反射着点点光辉。高高低低的楼房现以微缩成一个城市的模型。

一座城安静地躺在晨光中，躺在翠绿的群山中，连绵的丘陵一直延伸至蔚蓝的天边。天很广阔，城太渺小，好似一个小人国的世界。

他从未以这样的视角欣赏日夜生活的故土，是说再见的时候了，挥手告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飞机盘旋拉升，径直冲破云层，在蓝色天空中抽出一条细细的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