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本，遇到这种人生大事，要么就会感觉十分紧张，要么会觉得十分激动。

但是现在……

只剩下了平静，和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是我变了吗……”

林锐下意识的说出声。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前方坤的回答。

“人都会成长的，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成长吗？

难道仅仅那些对话让我成长了吗？

这是长辈的劝告，还是同辈的讨论啊……

在这空荡无物的空间内，连一个人对空间的感知都会变得迷茫，身前身后尽皆是一片白色。

两人在行进了不知多久，林锐觉得好像很长，但是又好像很短，在这种单调的空间中时间这种东西太容易迷失了。

终于，坤停下了脚步。

刹那间，林锐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摇晃。

回过神来，林锐就感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伴随着一阵浪涛声扑面而来。

林锐下意识向四周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然而他却猜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

那么……

林锐僵硬的向下低头看去。

那是一片血色，眼中除了那一片的血色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大了啊。

这是一片血海，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真的是一片大海啊！茫茫无尽，波涛汹涌，甚至海面还有些透亮。

但是，没有任何的生灵。

而林锐和坤，现在就在这片海上。

“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应该很震撼吧？”坤问道，话语中只有轻松，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受。

林锐面色有点苍白，不过状态还算挺好的，毕竟这里仅仅只有血以及味道，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是冲击力还真不如动刀子杀一个人。

只是，林锐觉得重点并不在这里。

“这里难道……你……”

他有些猜想，不过还是希望得到确切的答案。

“这片血海，是我做的。”

果然，猜想成真。

这片血海，葬下了多少生灵啊。

恍惚间林锐仿佛看见了无数的生命在哭诉，在哀嚎，在怨恨，而他们的后方，有一道孤独的身影在不断的挥剑斩杀。

每一次劈斩都会有一片生灵随之化成血水，而那个身影，却始终无动于衷，仿佛这世界的一切生命死亡多少都与他无关，仿佛，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这恐怕不是妄想，他应该真的看到了，虽然很模糊，但是确实看见了，不知多久以前，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林锐的双拳握紧。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救世主类型的人物，不会产生什么怨恨的情绪，然而，重要的是他连恐惧都没有。

双拳握紧与其说是紧张或者别的什么，更像是……激动？连林锐自己都无法说清楚。

坤对此，仅仅只是笑笑。

“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没有肉体了。”

林锐惊讶的看向他，眼前这个人，形体没有一点虚幻，脚和他一样踏在……

这是林锐才发现，他们其实是凌空的，然而脚下那真实的触感，却让他把这一切都忽略了。

但是，那一路上的踏步声，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啊！

然而，并不是实体？

你骗鬼呢？

真的，这话真的只能跟鬼说吧！

看见林锐一脸吃惊，坤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

“为了让你出来，我同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就是——粉身碎骨。而你现在的肉身，是我用无数的神材堆砌塑造而出的。”

“而我，确实是魂体，之所以你能看见我，能触碰到我，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只有一个原因。”

坤的身上突然出现了无可比拟的霸气，仿佛这世界，在他眼里，如同尔尔罢了。

“只因为，这里的天，是我的天！”

坤没有接着说下去，然而仅此一句话，林锐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不过，说这些的意义何在呢？

“在这里，你最好对未来做好规划。”仿佛能够看穿一切，坤在林锐心中刚升起疑问的时候，他就回答了出来。

“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给你做出选择，你再过不久就需要出世，你最好对自己的一切都有个定位，否则肯定会吃大亏。”

“你对自己的定位，对于未来的规划，都会对自己现在的行动带来庞大的影响，而中途的改变，会给你的路上带来太多的坎坷，甚至是一条死路。”

“做出抉择吧，无论对谁，都有好处。”

坤的话语，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却带着一种强力的压迫力，用一套说辞，让你无法违背他给你的方向。

林锐沉默，作为还在中二年纪的他，怎么会没有对于这一切的幻想呢？定位这种东西肯定是有的。

只是，真的要做吗？到了这里，林锐又一次在前进的路上踌躇了。

突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自嘲的表情，有些东西是该舍弃了……

“无论我选择什么路，其实都有一个条件不是吗？其实谈什么路都早了，现在还不是做出抉择的时候。”

来到这个世界，需要好好改变一下了！

坤略微一愣，不曾想到原本作风保守的林锐能做出如此有攻击性的发言，完全的针锋相对！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坤忍不住大笑道：“说得好！无论什么路，都需要有实力走下去，如果实力足够，那么所谓的路，怎么可能拘束的住！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居然落了下乘！”

“来！”

坤突然中止笑声，一声断喝。

血海突然暴动，一道道血红色的水柱冲向天际。

“成为强者，想要实力，都需要基础！”

无数的水柱汇聚向坤的面前，渐渐地，凝出了一个……杯子。

“你之身，是吾以逆天法偷换因果所塑！你之魂，是吾以千万英魂所铸！”

此杯杯身血红，鲜艳无比，带着滔天的血腥，杯中仅仅是半杯的血液，却让林锐仿佛看见了无数的生命。

“先天的天赋你现在都有，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只要你愿意前进，那就一定能走到这个世界的巅峰。”

“像其余的各种修行路上的各种助力，我都能带给你，这在原本的交易内！”

坤伸手拿起血红色的杯子，将其举到林锐的面前。

“但是有一样东西，只能你自己去努力。”

“我想，你知道是什么。不过，喝下这一杯酒，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你最需要的那个东西。”

血酒啊，喝吗？

喝下这一杯，恐怕真的就是没有回头路了，不在交易内，也就是说，要另外付出代价吗？

对此，林锐没有犹豫，他丝毫不迟疑的接过杯子。

“意志啊，一直是我所渴求的东西，不过我希望以我喜欢的方法得到。”

这也算是讨价还价了。

坤笑了，看着林锐仰头一口喝下血酒，他很期待。

“放心，不过到时候，留下阴影可别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