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如果程庆扬······”

“渺渺，我们要出去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微笑着的秋宁，我希望可以为她做的，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庄重而甜蜜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两个可爱的小孩子也穿着一身白，一左一右走在秋宁身后，轻轻为她撒着花。我挽着那个不认识的伴郎的手，跟在两个小孩子身后，脑海里却是程庆扬的脸，我还是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不告诉程庆扬对不对。秋宁笑着，挽着她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她的丈夫站在不远处等着她走过去，所有人脸上一直维持着的微笑看起来虚假冷漠。

像是一个交接仪式，当父亲将女儿的手轻轻交于另一个男人手上，心里大概是不舍又欣慰吧。人家都说，这辈子的父女，上辈子却是情人，因为亏欠太多，所以注定今世一出生就被呵护。我想这一刻的易爸爸是开心的吧，虽然嘴里说着自己的女儿如何给自己丢脸，让自己没面子，可心里还是希望她能有个不错的归宿吧。

这个叫做杜泽南的男人如今在我眼里其实却也不是如何的不堪入目，他们大概是彼此对对方都没有感情，因为在别人那里受了伤，所以试图伤害别人来安慰自己的人。他纵然有他禽兽的时候，可如今他能站在这里，为秋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承担该承担的责任，就已经是很好的了。我们不能要求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像那个人一样对自己呵护备至，所以他人对我们的付出，假如你选择欣然接受，就一定要心怀感激。

“易秋宁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嫁给杜泽南先生，作为他的妻子。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不离不弃，永远陪伴在他身边。您是否愿意？”牧师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却又能一字一句清楚地念出这段庄重的誓词。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静得让人害怕。

“我······我愿······”

“她不愿意！”

秋宁犹豫了一瞬，还是准备说出那三个字，可随即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程庆扬站在逆光处，在所有人身后，几乎是用力吼出这一句话。

刚才安静的气氛现在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三人之间游走不定。毕竟这样的‘好戏’不是每一次参加婚礼都可以看到的吧。

我心里简直要乱成一团了，明明我没有告诉程庆扬，那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下意识的在宾客席中找到张霆，看到他朝我笑了一下，还眨了眨眼睛。我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替我做了我不确定的事，就算是不好的结局，也让我又不那么责怪自己的理由，他一向是这么懂我的，他一向是最懂我的人。

程庆扬一步一步向秋宁走去，人们这才像晃过神来一样开始议论纷纷，如同一锅煮沸的开水，喷溅的液体灼伤那三个人一寸又一寸。

沉溺。

腐烂。

“宁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