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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随手抓了一个枕头然后放在了头上，妄想再一次睡过去——这时我发现我居然可以活动了，铁链已经解开了。

我是怀着对狄亦桢的尊敬做着那个梦的，在梦里我回顾着往事，这个故事的结局有些坑人，但不得不承认狄亦桢的智慧。

——尽管我大多数时候是对他嗤之以鼻的。好吧，这当中自然有些我自身的成分。嗯孩子？你说嫉妒？自个儿拿了鞭子来。

依旧没有下文，无尽的静寂。

大概是这几年来在疯人院的孤独，我习惯了与自己对话。往事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他们会不会踩在你的头颅上往上爬。

当然，我依旧觉得狄亦桢除外。

——从某种程度或意义上来说他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习惯了与自己对话，我却没有习惯一个问题抛下去之后毫无回音的空虚。

问题出口那一刻我感到我“冰冻”以久的血液流动了起来，许久未曾跳动了心脏也在那一刻复苏了。

而等待回答的过程，却是一次次在失望中的彷徨。

“你流泪了。”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那个医生并没有离去，他仍站在我的旁边。

——说实话我怀疑我刚才睡的那一会儿……不，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坐。

不过我旁边分明有好几把椅子。实在不行，我现在睡的这张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流泪了。”

他的声音早早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却晚了几秒才传到我的心里。这家伙真他妈不是个会说话的家伙。流泪？笑话！老子我从来不流泪。

“嘿小子，怎么把我松开了。来绑着，绑着舒服。”

我朝人甩了甩胳膊，又甩了甩腿，二者立刻有了在许久酥麻后撕裂般的疼痛，我感受到每个关节都在抗议，“咔嚓”“吱嘎”。

我拼命咬住牙挡住那声欲喉呼出的喊叫，但我痛苦扭曲的表情并没有逃过眼前这位医生的眼睛。

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尽管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东西。

“我听到您喊一个人的名字，并且拼命地挣扎，我唯恐铁链弄伤了您，故而解开了铁链。虽然我已经为您处理过伤口了，但还是请您小心行事。”

医生在一本本子上不知记着些什么，我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有点地方绑着纱布，纱布下面隐隐约约地露出了黄色，我知道那是药膏。

大部分纱布厚得什么也看不见。

手臂上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如同细雨和风轻拂，很是舒服。

我鼻尖一阵酸楚，却不知道为何酸楚。我只感到心跳动着，许久不能平复。

我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不足一行却填满了我整个心房的名字。

说来笑话，那是个男人的名字。

狄亦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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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侍者在我耳边说的话：‘我将踏逃亡。’。好吧，这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东西，会唇语的人只要稍加联想就会猜出来。”

狄亦桢这一次话语毕后停留的时间虽然没有很长，但还是让人感到他有些再卖关子。

“这件案子的大概流程是独孤暝杀死了店长、七娘，和他自己。当然这句话中的三人都不是原来的那三个。”

“我的意思是他们杀死了真正的独孤暝、店长、七娘，然后分别伪装成了自己杀掉的那个人。”

“这么说确实有些模糊。其实七娘、和店长在马斯顿入狱那天就已经被杀死，是马斯顿的两个同伙杀的。”

“这世上总有缺钱的人，金钱买卖代替入狱。而他们则在这国王酒吧中逍遥快活。”

“店长、七娘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度数不自然，是典型的整容后面部神经受损，还是一家医院做的。大概是快要倒闭在强撑的医院。钱，恐怕又是钱。”

“对了，还有狱中服刑的那几位，想必也会有些症状。不过我猜想他们恐怕好几年都没有笑了。”

狄亦桢的嘴角机械地向上抽动了一下，苦笑抑是自嘲。

“也许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当年马斯顿的毒品贩卖集团成立，引起风波，多人加入，在短短几年内规模发展迅速。吸引了客户，也同样吸引了治安。”

“在最危机的时刻，所有人或明或暗地退出，只剩下了两个兄弟，陪伴马斯顿最长远的两个兄弟——假七娘和假独孤暝。”

“就像陪伴了风风雨雨一样，这一次，他们也陪着马斯顿入狱。”

“——不过，你以为真的是陪同入狱么？”